章庭摇摇头,低声道:“没事,只是……可能有点累。”
张远岫声音温润得如清风样,“是不是因为没有寻到岑雪明踪迹?”他说着顿,“说来惭愧,日前说过要帮兰若找这位岑姓通判,无奈点忙都没帮上。”
章庭道:“没什,忘尘不必往心里去。”
张远岫看出他似乎谈兴不高,温声道:“好,兰若你早些歇息
明白得他甚至点都不敢往深处想,不敢想竹固山山匪是怎死,经自己之手处置上溪,bao乱之案又是因何而起。
他也不敢往屋子里走,他觉得那些被他随手搁在手边卷宗通通化成附身缠人妖鬼,要把他拽着堕入场梦魇。
他只好立在院中,想着,不管怎说,还是先去趟中州,亲自问过父亲。
或许封原是骗他呢?或许父亲跟洗襟台点关系也没有呢?说不定父亲也被蒙在鼓里呢?
他始终还是相信父亲。
连串诘问逼得无可奈何。
曲不惟叮嘱过他什都不要和章庭说。
可这个章兰若又不是三岁小儿,随便瞒两句就过去,他是工部侍郎,浸*朝廷年岁已久,点风吹草动就能看出端倪,眼下再被曲停岚这搅合通,该听不该听灌耳朵,哪里还糊弄得过?
封原心中狠狠叹,也罢,那就繁事简说吧,“其实真计较起来,这事跟章大人关系不大,当年朝廷不是修筑洗襟台,章大人手上意外有些登台名额……”
……-
“兰若。”
章庭也不知是在院中立多久,直到身后传来温声句。
章庭深吸口气,回过身,眉目间情绪便已掩去,“忘尘有事?”
张远岫不知道什时候过来,身边还跟着白泉。
“日间听到你这里起争执,想着封原将军在,不方便过来,你……”张远岫看着章庭,虽然他已掩饰得很好,张远岫似乎还是在他眼底辨出丝彷徨,“你没事吧?”
章庭从城外回来时候,夜色已至。
他忘是怎打马回官邸,也忘自己是怎下马,门前扈从相迎,他像是听见,又像是没有听见,脑中浮响全是封原适才跟自己说话。
封原说其实很简单,他甚至没多提几句上溪案子,只称他父亲当年通过桩事故,意外得些洗襟台登台名额,后来曲不惟生贪念,临时起意卖三四个名额,尔后被父亲阻止。眼下小昭王追查洗襟台坍塌缘由,不慎把此案掀出来,曲不惟想要抹去罪证,是故章鹤书才让他帮忙。
封原还说,不管是章鹤书还是曲不惟,他们跟洗襟台坍塌点关系也没有,他们是盼着洗襟台建成,是玄鹰司查错方向。
封原言辞虽隐晦,可章庭还是听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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