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是这样!”不待曲茂说完,章庭蓦地起身道,“爹他只是……只是执念太深,在自认为对道路上走得太远罢,他从来教导持身清正,章氏家训如此,和妹妹……皇后娘娘,从来以此为己训,不敢逾越步。”
“你跟急什?”曲茂莫名其妙道,“你清正就清正呗,关什事?”
本来嘛,是章庭先说洗襟台该不该修,重建洗襟台,不就是他爹提出来,他顺着他话往下说,他激动什。
曲茂当即出言讥诮,“章兰若,你是不是个人进山得太急,被驴踹脑子?”
“曲停岚——”
不饶恕,你在说什啊?”
“打个比方,假如有天,你发现你爹犯大罪,朝廷要治他罪,不让他做官,甚至……甚至会牵连到你,你会怎做?”
“……想这多你烦不烦啊。”曲茂不耐道,“那爹要真被朝廷治罪,他不还是老子?能怎办,见到他,还不样得给他磕头。”
“可是,如果你必须做出抉择呢?必须在是非与亲义之间选个呢?”
“选?选什选,章兰若,你知道最烦你什吗?你这个人,脑子不好使就算,躺平由它生锈不好吗?你还非得让它转起来,转就打结,越打结越转,拧成团麻花,为难自己就算,还来为难。”
“不然你纠结这多干什?你说你清正,那你问问你自己,先头那长段时日,你不回柏杨山督工,非要留在东安,不就是为躲懒?眼下逼不得已来脂溪,不就是怕被拆穿,做个样子?哪来那多黑白,自己走路、做出来事才是真,你满心计较,副迫不得已样子,跟谁为难你似,脚底下步子倒是步不慢,不然你问问你自己眼下为什在这个矿上?还不是跟你曲爷爷样哪儿清闲哪儿呆着。”
“曲停岚!身为堂堂朝廷命官,来脂溪自然是为——”
章庭听这话,居然难得没和曲茂争,“你说得对,天资平平,远比不上忘尘,更不必提昭王殿下,这些年自问勤勉克己,到眼下,却走入片困顿之中,可能从开始就错吧。”
曲茂听这话,也是意外,难得见章庭不是心高气傲样子,他时间觉得他没那讨厌,连语气也和缓点,“你也是,你说你没事跟清执、忘尘这些人比什,他们本来就比你好啊,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?”
章庭垂着眼,“可是直到眼下,都想不明白修筑洗襟台,究竟是对还是错。”
如果高台是为缅怀先人而被赋予意义,如何确保每个登台之人都怀有赤诚之心?
曲茂眨眨眼:“哦,你是觉得你爹错呗,他不该提出重建这劳什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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