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二公子,不知是否方便借步说话?”
张远岫颔首,他下马车,让白泉驱车往巷子外去,独自提灯走近,青唯也不含糊,见闲杂人等都离开,开门见山道:“曹昆德个宦官,这些年久居深宫,能掺和事桩都没少掺和,宫外消息个不落,他在朝中定有个同党,这个同党,就是张二公子吧?”
张远岫立在暮天雪地里,眉眼静得如温玉。
听青唯话,他没有回答。
她能过问他,说明她已经知道答案。
雨。
想要让洗襟台平平安安矗立在柏杨山,必须有个在士人心中言九鼎人站出来,告诉他们不管发生什,洗襟台本身并没有错,它是无垢,是尘不染。
而这个人,只能是下个谢桢。
利弊得失他早就权衡过,他必须要做下个谢桢。
哪怕他对仁毓郡主印象其实很模糊,想不起来她究竟长什样,又是怎样个人。
“去年薛叔堕崖蒙你相救,并不是巧合吧?你这些年直希望重建洗襟台,后来你结识薛叔,听闻他意欲上京查清洗襟台坍塌真相,便和曹昆德合谋,方面以薛长兴落难引上京,方面借挑起风波追查何家偷换梁柱事由,迫使士人不满朝廷不得不答应修建洗襟台。薛叔堕崖地点,本来就是你事先和他说好接头地点,所以你会那轻易地找到他。”
“你为什会知道活着,曹昆德告诉你,还是你本来就认得?”
“还有去年冬天,被左骁卫追杀,你之所以会出现得那及时,也不是巧合。如果所料不错,你和曹昆德虽然合作,但你们目不尽相同,你目只是重建洗襟台,当时朝廷已经应允下来,你没有必要害,但你很清楚曹昆德行事手段。你知道在彻底倒向小昭王,没有利用价值以后,曹昆德会毫无顾忌地向朝廷检举来杀灭口,这才是你能先所有人步,在长街救下原因。”
张远岫撩开车帘,对白泉道:“帮回言大人,说届时会赴宴。”不等把车帘放下,他想想又道,“不,这就送去言府,亲自向言大人致谢。”-
等张远岫从言府出来,已经是日暮戌时,言侍郎留他同用晚膳,张远岫推拒,只称是改日家宴再叙。他上马车,吩咐白泉回太傅府看看。谁知马车驶入条背巷,忽地停下,白泉在车外低低唤声:“公子。”
张远岫直觉有异,撩开车帘,只见长巷里立个罩着黑衣斗篷女子。
虽然她没露脸,张远岫还是认出她,“温姑娘,好巧。”
“不巧。”良久,青唯才答道,她揭下兜帽,露出张干净脸,“早就听说老太傅要回京,已经在这附近等张二公子几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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