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元嘉还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章元嘉安静片刻,站起身来,径自绕出方几,深深吸口气,蓦地便要朝谢容与跪下。谢容与眉心蹙,在她膝头落地前先行将她扶起,“娘娘这是做什?你君臣有别,这样大礼恕臣受不起。”
“如何君臣有别?”章元嘉望着谢容与,“如果父亲有罪,还有何颜面做这个‘君’?”
她退后步,执意屈膝跪下,“元嘉请求之意重,乃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在表兄身上,还望表兄万万领受。”
她说着,双手呈上封信,“此前为骗取父亲信任,纵容身边侍婢与父亲互通消息,眼下父亲处境艰难,不得不手书封私函请转递京外。这封信不曾看过,眼下将它原封不动地交给表兄,信上线索想必对表兄追查洗襟台之案真相大有帮助。
“元嘉如何安心?眼下连表兄也要拿这样搪塞?”章元嘉道,“元嘉今夜既然甘冒大不韪单独面见表兄,表兄该当知道元嘉目。元嘉只希望表兄实话告诉,父亲他,当真有罪吗?”
谢容与沉默片刻,“目下尚未有定论。”
不待章元嘉回答,他忽地道,“怎,章鹤书这几年在娘娘身边安插眼线,被娘娘发现?”
“表兄怎会知道,官家说?”章元嘉愣道。
可是这话问出口,她便已知道答案。
“元嘉只有个请求,如果章氏门无辜,还请表兄务必还们清白。
“反之,如果父亲当真有罪,任何惩处,元嘉甘愿陪同父亲起领受。”
赵疏和谢容与之间从来不会说这些琐碎事。
而小昭王明敏异常,又身在宫中,有什异样是他瞧不出来?章鹤书这几年行事总是快人步,加之帝后之间隔阂,想想便能知道为什。
谢容与这问,不为别,只是不想兜圈子,愿意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“表兄说得不错。这几年,确被蒙在鼓里。”
谢容与道:“娘娘今夜见臣,不只是为说这些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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