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倾甫出外间,王婆子眼睛亮,只觉得小小抱厦间满室生辉,心里头更是暗暗惊叹,这姑娘果真是长相不俗,可惜素日里常她穿着那身不打眼灰色臃肿袄子,十分姿色硬是挡七分,如今不过堪堪换件衣裳,瞧这,不是将她整个人勾勒体态婀娜,窈窕玲珑?加之这姣好瓷白脸庞,当真是让人生怜。
王婆子眼神让苏倾有些不自在,她将衣角稍微使劲向下扯扯,迟疑道:“可是有几分不妥?莫不是这袄子窄小些?”
“莫再扯,仔细扯坏衣裳。”王婆子索性大方左右打量番苏倾,好会,才啧啧出声道:“姑娘
就是从未上过身,这哪里使得?妈妈还是快快收起来罢,莫要弄脏袄子。再说这身衣物其实倒也不打紧,当初做厚实,所以雪水未曾浸到里头,不换也成。妈妈只消拿条毛巾递给,让且擦擦脸就成。”
王婆子却硬是将袄子塞给她:“衣裳再好能好过人?你们这些小妮子可别仗着自个年轻就不把身子当回事,咱女人家身子可尤其受不得寒,特别是你们这些个未出阁姑娘家,更是要格外注意些,否则将来可有你们苦头吃。”
苏倾为难道:“可毕竟是个粗使丫头,穿上这样好料子岂不越矩?”
“让你穿你就穿上,老太太吩咐,任哪个敢嚼嘴?”王婆子再次强塞给她,又道:“说来也合该是给你,这件衣裳本今年年初做给梅香姑娘,可没成想梅香姑娘过年不久就窜个,如何再套进去?老太太之后便让人给梅香姑娘又做身,原来这身衣裳就压在柜底。原是想着等院里进人赏给新来丫头,不成想你这丫头偏有造化,得这便宜去。”
见推拒不得,苏倾领衣物,朝着老太太屋子方位起身欠欠身道:“都是老太太体恤。”
王婆满意笑道:“老太太那样菩萨般人哪个不感激呢?咱府上主子各个都慈善很,能到咱宋府中当差可是咱下人福分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到底还是荷香姑娘您造化好,能够得主子青眼,将来指不定有大境遇呢。”
苏倾惊诧抬眼,对她这莫名声造化声境遇说不明所以。
王婆子却不再多言,只吩咐让苏倾换这身衣裳,便掀毡帘去外间,给福豆找衣服去。
苏倾在屋里琢磨番王婆子这意味不明句话,左思右想理不出个头绪来,后又失笑觉得她自个过于敏感,府里婆子媳妇哪个不嘴碎喜欢嚼个嘴,也未必是有什特别意思,不过寻常找话说罢。
索性将这些个无故寻愁给丢在旁,换好衣物后,苏倾整整发丝,穿戴齐整后唤王婆子声,抱着自个原先那灰色袄子便掀毡帘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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