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不由犀利扫向她那因胡乱挣扎而隐约渗血伤口,若不是当日他全程都追着她过来,亲眼见她掉下水,又亲自将她打捞上来,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他眼,那他真会以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人。
竹筏上人眼见着离河中央越来越近,瞪圆双眼犹如铜铃,又开始抑制不住疯狂摇晃脑袋,嘴里犹惊犹恐念念有词:“不不,送错,错……不是那个阎王殿……那个阎王殿是错……不去,不去,快放开……夫君还在别阎王殿里等,要去找他!”
宋毅冷冷看她。
这半个月来,他没少从她口中听到‘阎王殿’三字,以及……‘夫君’二字!也没少见她张牙舞爪扯着头发,又哭又笑喊着要去给夫君陪葬模样。
虽她神志不清说话也颠三倒四,让他套不出些具体消息来,可她那十分笃定模样,以及哪怕失心智都忘不所谓‘夫君’,他就敢断定,她夫君是真有其人。
深秋时分河水,带着些沁骨凉意。
福禄这边刚指挥人架好竹筏,就见他们大人抱着人大步走来,便赶忙垂首躬身让条路出来。
宋毅将怀里人抱到竹筏上,然后草草挽袖口,用力将竹筏推下水。
福禄忙对其他下人挥挥手,带着他们走远些。
宋毅推着竹筏,脚下蹚着河水朝着河中央步步走去,目光却始终不离竹筏上女人。见她瞪着双眼很是惊恐环顾周围河水,然后脸色迅速发青,扭曲,狰狞,嘴里开始念念有词,隐约又有发癫狂之态,宋毅目光沉沉,不由加快蹚水速度。
想到这,他脑门就突突有如锤子敲般,敲他又烦又躁,莫名就蹿出股腾腾暗火来。
怪不得之前拧着劲不肯从他,原来根由在这。
宋毅强令自己不去想她那所谓‘夫君’是圆是扁,只告诉自己切待她清醒后再说,这方堪堪压心底暗火。
竹筏到河中央处停下。
宋毅见她又要失控抓扯头发,便把抓过她手,强制将那木簪塞到她掌心里,然后将她手放进河
她,很不对劲。宋毅敛眸沉思。
他甚至有几分怀疑,她并非是在此河中失魂,而是完完全全换个芯子。
这个怀疑不是毫无根据。自那日她清醒过来后,他就隐约察觉到些异样,因为无论从她眼眸中,还是言行中,完全找不到丝毫他所熟悉模样。
刚开始那些时日,他只当她因之前那番厮杀而受惊吓缘故,并未细想,只当经过些时日调理自会慢慢康复。
可时间越久,她不但没有康复迹象,反而是发疯迹象越来越严重,更重要是他越瞧她越觉得与之前判若两人,这就令他心里怀疑越来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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