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。”梁烟淡淡。
她现在比较想跟林望早点到江城,不知道这几年江城有没有什变化。三年前跟林望在江城待整个寒假,那个时候住在滨江公园对面,林望带她把几乎把整个江城都逛遍。现在想起来那时候,仍然觉得很甜蜜。
飞行途中,林望小睡会儿,梁烟没睡着,把座位桌板放下,手托腮,手拿着笔在ipad上随便画画。
好歹是有名青年女画家,就算随便画几笔也相当传神,空姐过来送饮料时候看到,眼中露出惊艳,她看看画,再看看梁烟旁边睡着英俊男人,觉得简直画得模样。不由得蹲下身,小声真诚地夸奖,“画得好像啊,像照片样。”
梁烟笑笑,却说:“画出来连他十分之神韵也没有。”
王月芝沉默。有那瞬间,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老,生命无常。
母女俩都沉默很久没说话,后来是王月芝先开口,说:“算,大过年先不讲这些。你后面几天准备怎过?听你二姨说,你表姐跟男朋友回老家,应该也陪不你,你要不要来北京找?”
梁烟摇头,说:“去江城。”
“去江城做什?”王月芝问:“你个人?”
“不。”梁烟说:“跟男朋友。”
两人吃完汤圆,出发去机场时候,天还没有大亮。
大年初早晨,路上不算堵车,到机场时候刚好赶上登机。
林望去取登机牌时,梁烟坐在行李箱上等他,顺便讲电话。
电话是王月芝从北京打来,询问她昨晚在她爸那里吃年饭情况。
梁烟淡淡,“就吃顿便饭,能有什情况。”
画得再像再传神,终究不是真人。就像在温哥华那两年,她思念林望时就会画他,可画得再像再传神又有什用,他不会从画里走出来,不会抱她,不会亲她。不会在她讲话时候,抬眼看她,不会在两人开玩笑时,故意逗她。
人是有温度,但是画没有。
梁烟和空姐讲话声音很小,
王月芝愣住。
“你说跟谁?”王月芝怀疑自己听错。多少年,多少年没见梁烟交过男朋友。
梁烟嗯声,说:“你没听错,跟男朋友回家里过年。”
她看见林望取好登机牌朝这边过来,不自觉地对他笑,和电话里母亲说:“要登机,先挂,新年快乐。”
林望过来时,她刚好挂电话,林望手拉她,手把行李箱拖过来,“跟谁打电话?”
王月芝问:“别呢?你爸没说点别?”
梁烟沉默会儿,她垂下眼,轻声说:“他立遗嘱。”
王月芝在电话那头愣。
半晌,她问:“你爸身体……”
“很糟糕。”梁烟仍垂着眼,默几秒,缓声说:“不知还能撑多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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