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这话，谢元简心下顿时松
大口气，知道这关算是挺过去。
“臣查到那个意欲混在秀女当中入宫
刺客，这是她供状。”
谢元简捧上卷纸，被孙宦官接过去递给嘉禧帝。
嘉禧帝却摆摆手，示意孙宦官看，只道：“你说。”
谢元简继续道：“此女乃是顶替瞎眼老妪孙女，自陈从小被平王人收养于秘密之处，接受服侍人与刺杀训练。
而这事，也因此变得尤为可怕。谢元简很清楚天子担忧是什
——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江山殿,是不是就能进紫宸殿,能进宫里任何地方！
那日天子如此干脆地答应取消采选,恐怕这才是最重要原因。若是不答应,会不会下次犯人就要潜进紫宸殿？
刚才他进来之时，也发现紫宸殿守卫比以往又森严许多。
此刻，谢元简唯有压下惶恐，开口道：“臣愚钝，未能参透其中关窍……”
话音还未落，他甚至就能感觉到上方天子目光如刀般扎向自己。
安阳府尹谢元简躬身站在紫宸殿中,额头浮着层汗，后背也嗖嗖发凉。
嘉禧帝坐在上首垂眼看他，问道：“谢爱卿,江山殿里究竟什把戏，查清楚吗？朕听闻，‘上天示警’流言都在京里传遍。”
声音不高不低，语速不缓不急，却如座大山，压得谢元简背又躬下分。
谢元简从最初听到那些梦境,便知道这事必是有人在背后谋划。即使当时他进宫陈禀时谨慎地没有明说，但君臣二人对此都心知肚明,“上天示警于众女梦中”之类传言，在他们眼中就是无稽之谈。
实际上,那日他只是想探探嘉禧帝意思,看要不要查那幕后之人。毕竟这事好说不好听——因宫中准备强行采选秀女,逼得民间女子齐齐谎称噩梦,逃避入宫？
谢元简赶忙续道：“陛下容臣细禀。犯人之所以选中江山殿而非他处，当是只有江山殿符合那个把戏条件。因此，臣以为，陛下无须过于担忧……”
上首嘉禧帝微眯起眼，倒是被他这话宽慰些许。
顺着这话想想，确，若是将那些行刺图直接弄到紫宸殿，甚至上朝宣政殿，效果怕是更佳。可犯人却选择放在无人江山殿。
嘉禧帝心中转过几转，这几日吃什药都压不住惊惧终于慢慢缓下。
他又问：“那你都查到什？”
倘若去抓那些女子与幕后之人,实情必定兜不住。可这实情揭开,也无异于撕下嘉禧帝那层薄薄仁慈面皮。只要嘉禧帝还想保全脸面，就得默默接下这个“上天预警”。
直到现在，谢元简也笃定这事是人为。
可他不能说,不敢说。
因为他真查不出江山殿里把戏！
所有可能性他都设想过,却被排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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