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侍郎素来是个瞎凑热闹,听这话也不挪腿脚,当下拽朱十七并在朱悯达跟前跪,煞有介事地说:“姐夫正生气,这小舅子怎好走?这着,反正姐夫要罚人,不如顺个便,把跟十七并也罚吧?”
朱悯达被他搅得阵头疼,骂道:“让你滚便滚,还跟着胡闹!”
沈奚诧然道:“这怎是胡闹?”拿下巴指指朱南羡,又指指柳朝明,“个嫡皇子,个百官之首,这阖宫上下除陛下与姐夫您,最金贵主儿都跪在求
朱悯达身上毕竟留着朱景元血,他认定事,旁人越是拦阻,越是要不惜切去做。
他冷笑出声:“好,好,如你们所愿,本宫先杀他,再将你二人问罪!”
正是这时,殿阁另端传来怯怯声:“大皇兄。”
朱悯达侧目望去,朱十七与名身着孔雀补子人正立于殿阁侧。
孔雀补子当先瘸拐地走来,笑盈盈叫朱悯达声:“姐夫。”
朱悯达眉头微微蹙,眯眼看刑凳上苏晋眼,淡淡道:“柳大人这是做甚?快快平身。”
柳朝明并不起身,而是道:“殿下,苏知事是都察院传进宫审讯,如今犯错,也该由都察院力承担。”
朱悯达心底沉,果然又是为苏晋。
他冷冷道:“此子虽是柳大人传进宫,但他所犯之错与都察院审讯无关,柳大人无需挂怀。”
柳朝明却不退让:“敢问殿下,苏晋所犯何事?”
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前阵儿因进言“南北之差大约误会”,被他爹打折腿户部侍郎沈奚。
却说沈奚有两个倾国倾城家姊,其中个嫁给朱悯达做太子妃。因此他虽是臣子,幸沾得家姊美貌荣光,混成半个皇亲国戚。
眼下朝臣宫人俱在,朱悯达听得这声“姐夫”,黑着脸斥道:“放肆!”
沈奚嘻嘻笑,这才施施然拜下。
朱悯达与太子妃感情甚笃,对这名常来常往小舅子也多三分宽宥,并不计较他没分没寸,而是道:“你先带十七回东宫,等本宫料理完此处事宜,回去起用膳。”
朱悯达不悦道:“怎,如今本宫想杀个人,还要跟都察院请示声?”
柳朝明道:“殿下恕罪,微臣并非此意。但苏晋冒犯太子殿下,微臣自觉难辞其咎,殿下若要责罚,便连微臣并责罚罢。”
朱悯达目色阴鸷,冷笑声问道:“若本宫要他死呢?”
柳朝明声色沉沉:“请殿下并责罚。”
朱悯达看眼被俘在地依然拼死挣扎朱南羡,又看眼跪在旁决绝请命柳朝明。他不明白,不过是名从八品知事,纵然胸怀锦绣之才,在巍巍皇权之下,也只是只蝼蚁,而他贵为太子,想杀只蝼蚁,就这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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