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心里头轰隆隆,就像阵接阵滚雷碾过。
她觉得不妥,不为甚,只因这切都太巧。
为何她刚还在发愁找不到寻月楼老鸨,眼下就有人为她指条明路呢?老鸨在马少卿府邸,而马少卿,正在办满月酒,三天三夜,宾至如归。
这就像在敞着大门请着她去样。
苏晋知道不该去,可心中惊雷更响,倘若她因为这时迟疑,错过最重要线索,错失寻找晁清契机,那她良心又如何才能安宁,这后半生又当以何种屈辱姿态过下去?
副欲言又止有求于人模样,迟疑好半晌才开口道:“苏知事,本官听人说,你与都察院柳大人其实走得挺近?”
苏晋跟他见个礼,避重就轻道:“不过是见过几回,柳大人因公差传问过下官几回话罢。”
孙印德将苏晋拉到旁矮檐下,又问:“那你看,你能不能帮本官跟柳大人求求情,让他通融通融本官?”
苏晋挑眉:“孙大人这是犯甚事,竟还要下官帮着求情?”
孙印德看她隐有小人得志模样,心中恨不能掐死她,偏偏面子上还不能露出丝不满,恍若春风化雨般道:“也没甚,本官下值后,时不时去秦淮坊间寻个乐子,叫柳大人底下人觉出些许蛛丝马迹,传本官过去问话。”
当年自己在最危难时受恩于晁清,而今他在最危难境地,她如何能放任不管?
罢,不过是赌上条命,赔回赔两回都没死,现如今已是赚得。
苏晋想到这里,朝孙印德拱手:“大人话,下官会好好考虑,下官眼下要歇息,等明日再来回过大人。”
然而她虽说是“歇息
苏晋默不作声地挣开他手道:“这下官就帮不大人,大人寻欢作乐,下官还帮着求情,岂非让人觉得咱们京师衙门都是丘之貉?”说着,转身便往退思堂而去。
孙印德跟着快走几步,又拽住苏晋道:“苏知事,你也是男人,怎就不明白家花哪有野花香?”
他看眼苏晋,又续道,“再说,本官这还是好,不过是去外头寻寻乐子罢,就说那光禄寺马少卿,他可就不般,外头找完乐子还不够,还想将这乐子带回家里。前阵儿他瞧上寻月楼老鸨,非要娶回家做妾,结果娶回不到两日又嫌人老,仍在柴房里关着任人糟蹋。你说这可恶不?比本官可恶吧?”
苏晋将这通篇废话听完,入耳只有句:“你说马少卿娶寻月楼老鸨?”
孙印德两手摊:“是啊,都察院要管,就先去管马少卿,盯着本官这样良臣不放,这算甚。”微微顿,又扯弯嘴角端出张笑脸,“苏知事,那你看你是不是跟柳大人说上两句,请他通融通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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