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凭偏低头试图睹她垂着脸,却仍不能看清,于是皱起眉头道:“你抬起脸来,让本官看看。”
苏晋心底片冰凉。
方才提起来口气慢慢地,慢慢地沉下去。
身陷桎梏,四面皆是铁
管事老仆顿住脚步,眼睛横扫过来:“你问这个做甚?”
苏晋从善如流道:“听说宴堂里都是朝廷大员,这不是怕将人怠慢?奴婢若能记住他们名字,让他们高兴些,也能给府上添光不是?”
管事老仆满意地点下头,“说也是,那你听好,除马少卿外,宴堂里官衔儿比较大还有兵部何郎中,通政司童参议,五城兵马司东城田指挥使,不过这些都不是衔儿最大,今天要论贵客,只有两名,吏部曾尚书和他侄子吏部曾郎中。”
吏部曾友谅和曾凭。
苏晋听到这二人名字,脑子轰声便炸开。
亡,这生注定要踽踽独行,难道时至今日,竟会有人为她不畏生死地赶赴场鸿门宴?
“哎,那个谁,磨磨蹭蹭地做甚,还不赶紧来帮忙?”
苏晋回头看,是个嬷嬷正在叫自己。
这嬷嬷倒也没顾着她面生,径自将她带到膳房,责备道:“前头都忙得腾不开手,你倒好,还躲在后院偷闲,赶紧拾掇拾掇帮忙去。”
苏晋连忙应声是,四下望望,竟意外地发现在后厨帮忙是两拨人,波应当是马少卿自己府里,波是从外头请来。
她这厢着女装,若换旁人,兴许时还认不出她,但吏部这二人,是无论如何都能认出她。
说话间已至宴堂,堂内轻歌曼舞,觥筹交错,苏晋垂着脸,端着托盘,自曾友谅桌案前个个斟酒,众人都喝得半醉,时没注意到她。苏晋斟完轮,正提着空酒壶要退出去,身后忽然传来声:“站住。”
是曾友谅侄子,吏部郎中曾凭声音。
“你转过身来。”他又道。
苏晋自心尖处提口气,慢慢回转身去。
这两拨人大约都将她当成是对面,因此才没有觉出她这个生面孔可疑。
苏晋正跟着名侍女布菜,前头宴堂处回来个管事模样老仆,进膳房就抱怨说:“这几个官老爷也忒难伺候,会儿说斟酒不好看,会儿又说跳舞没风情。”说着,抬眼皮看眼苏晋,楞下,忽然道:“哎,这个姿色好,刚才怎没瞧见,你去前头伺候去。”
苏晋心头震,抬起脸来笑笑道:“这就不必吧,奴婢也不会跳舞。”
管事老仆道:“跳甚舞,你去陪着官老爷吃吃酒,把他们哄开心就行。”
说着,就要将苏晋往宴堂上领,苏晋不敢露出端倪,只好路跟着去,又道:“宴堂里都有哪些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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