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没注意,还以为是爷孙二人,眼下再看,那名扶着老叟公子侧颜清致舒落,气度不凡,哪里有半点酒贩子样子。
鹰扬卫下反应过来,大喊道:“那边那个——”
苏晋心道不好,再顾不上其他,抛下句:“对不住老伯。”径自绕开他,疾步往街口奔去
桐子巷阎闾纵横,可出口只有个,但凡要从巷子出,必要被鹰扬卫验过。
但也不能就这避于巷子不出,朱沢微人迟早能找到她。
苏晋想,如今只能寻思个办法混迹过去。
随着声闷雷,豆大雨点打落而下,路上行人被急雨与突如其来盘查惊扰,皆是匆匆奔走之势。
苏晋四下看去,不远处刚好有个老叟推着装载着酒坛子木车缓缓走过,他身形佝偻,正被这慌乱人群推搡得左右不是。苏晋心生计,走上前去在推车旁搭把手,笑道:“老伯,小生来帮你推罢?”
因苏晋这厢是正大光明地从承天门离开,守卫并不敢拦阻。
可等她上马车,路行至城北桐子巷,便听赶车姚江低声道句:“不好!”
苏晋掀开车帘看,此处是闹市,熙熙攘攘都是人,若仔细瞧去,就能发现其中些行人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在他们马车上。
“是朱沢微暗卫。”苏晋道。
姚江道:“是卑职失策,原想着用五军都督府马车送大人取北大营,七殿下人便是瞧见也不敢拦阻,现在看来,七殿下竟是连都督府规矩也不顾。”
鹰扬卫不知苏晋踪迹,行是大海捞针之事,是以每个巷口只安排三四个人盘查。
苏晋把斗笠更压低些,与老叟起挤在人群当中过设着禁障路口,那几名鹰扬扫眼,只当是爷孙二人。
落雨不止,青石板路沾水变得泥泞不堪。苏晋推着车又走段,直到人群稀疏,才将推车还给老叟。
正这时,也不知谁匆匆走过将老叟撞下,老叟个站不稳便跌倒在地,连带着车上酒坛子也轰然砸在地上。
身后鹰扬卫听到动静,往这处看来。
“不怪你。”苏晋道,“朱沢微昨夜就在宫外布插眼线,无论怎躲,都会被他盯上。”
姚江想下道:“马车内有便服与斗笠,大人且先换上。卑职会在前方拐角口让大人下马,大人切记,只要穿过桐子巷,翟大人便会在巷外接应您。”
他说着,将马车赶至拐角口死角处,趁街市上盯梢人不备,将苏晋放下,又赶着马车,若无其事地将盯梢人引走。
未时已过,天云低垂,四下长风渐起。
苏晋压低斗篷,混入往来人群中,谁知才走没两步,便听声骏马嘶鸣,她举目望去,前方巷末竟有几名身着黑胄甲鹰扬卫前来设禁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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