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桢看那刑具,下子被吓得六神无主,道:“说,是硝石、硝石!”
“硝石?”沈奚愣愣。
“而且……”杜桢抬起眼皮,小心翼翼地觑眼沈奚脸色,“七殿下早几年前,借着漕运案,暗中疏通,囤下不少硫磺。”
硝石与硫磺?
这是要做火|药?
沈奚审问杜桢时,听到这号角声,将目光落到窗外,默半刻,复又移回来,举着手上清单道:“说吧,这上头哪几样有问题。”
这清单是他夜里整理出来,统统是年初岭南出征账册上,计重不明物资。
杜桢被捆在张八仙椅上,还犹自不忿道:“你即便要升任尚书,如今与仍同为侍郎,凭什这审?”
沈奚笑声,倒也不避他语锋,四两拨千斤地道:“你虽同为侍郎,但如今朝廷,军政朝政都是东宫做主,句话不说要你命,革你职反正是轻而易举。”
他说着,又将笑容收,冷清清地道:“之所以这清楚明白地告诉你,不是威胁你,只是不想与你浪费时间。眼下朱沢微穷途末路,已保不住你,你自己也清楚这点,否则你昨夜为何要逃。你既被金吾卫逮回来,就该明白这宫里除本官能保你命,谁都不能。”
原本守在皇陵忠孝卫外,虎贲卫,金吾卫与管仪仗旗手卫各择千人。
朱南羡到北门时候,兵卫与宗亲朝臣已列阵站好。
他遥遥望,只见今日朱沢微果真穿那身御赐蟒袍,目光与自己对上,竟还笑笑。
朱南羡没理他,接过旁内侍递来祭酒饮罢,上马前,问秦桑:“左谦已将杜桢带回宫里吗?”
秦桑道:“回殿下,左将军方才着人来报,已带回。眼下沈大人正拿刑部与都察院令状去审。”
沈奚目色下子变得冷寒无比,片刻后,他问:“朱沢微要把火|药埋在哪里?皇陵?还是别地方?”
其实他能这问
他将清单拍在杜桢面前桌案上,再问句:“哪几样?”然后道,“不说立刻用刑。”
“说、说!”杜桢连忙道,他目光少清单上二十余样事物,又怯怯道:“那若当真说,你能保证留性命?”
沈奚负手而立,冷笑声:“来人,上刑!”
“是——”
即刻有两名狱卒将刑具抬进屋中。
朱南羡“嗯”声,仍是有些放心不下。
他回头望去,只见送行臣工中,七卿里只来个柳昀,想想道:“你命人传令青樾,无论审出什,即刻着人来皇陵禀报本宫。”
秦桑道:“殿下放心,沈大人那头也正是这说。”
朱南羡这才点下头,登上皇辇。
号角声三长短,辰时三刻,为沈婧与朱悯达送葬行队起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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