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到这里,看柳朝明眼,“快下雨。”
正自旁指派
柳朝明等他缓两口气才问:“怎样?”
舒闻岚道:“山石滚落是由于火|药引起山体崩塌,赵大人将山路拦,人都撤回来是对。”
旁侍卫为他举起火把,他又走近些,抬起嶙峋手指向三处:“这白屏山许多地方都埋火|药,其中以东侧山端,左面斜坡,以及西侧山脊崩塌最厉害。尤其是左面斜坡与西侧山脊,树木扎根不深,经炸裂,山石泥块滑坡坠落就由此而来。”
赵岞东听舒闻岚话,不由叹服道:“都说翰林院舒学士博学,今日真是见识。”
朝廷乃人才聚集之地,但人才也分不同种类,有人擅谋,有人擅营,有人以智计见长,有人擅文墨或礼交,有人擅武且统帅领兵,但要说博学杂家,却无人能出舒闻岚之右。
柳朝明与左谦赶到白屏山已是中夜时分。
凤翔卫指挥使赵岞东虽然双腿受伤,业已指挥着众将士撤到山下,被沈奚增派去医正与兵卫也寻出片空地为伤员整治。
前方上山路已被拦截,左右各派两名侍卫把守。
柳朝明在来路上,已听那名赶去皇陵凤翔卫禀报这里大致情况。
他手执火把朝山上望去,沉沉夜色里,时不时还能听见落岩声音。
此人因常年在府里养兵,闲来无事读书逾万卷,上通天文下知地理,听闻有阵子他研习造海船之术,后来连工部工匠画造船图都要请教他。
柳朝明之所以要带他并前来,便是知道他有办法解决这因火|药引发落岩。
“若要救人,从原来这条山道上去必是不妥,若从山下绕,路途太远更要渡河。”他顿顿,掩口咳两声,面向背山方向,指着密林处道,“最好能从这里开条道,将挡路山岩搬走,将快要倾倒树木伐掉,如此可最快救出困在山里人。”
赵岞东问:“从这里开路,进山兵卫便不会遇到危险吗?”
“也会。”舒闻岚道,“只是比走本来山道安全些,比从山下绕路快些,因为有个非常不好消息——”
每声都令人心惊。
赵岞东道:“先时天还未暗,下官命人进山救人,但山上直落岩,又丧生不少,下官方才清点下人数,这里只有三百余,也就是说,另还有两百余人困在山里。现在夜太沉,再进山救人怕也无济于事,是故下官命大伙儿退后休整,只派支十二人卫队在山里搜寻苏大人与使节大人踪迹。”
柳朝明听这话,只微微颔首,没有作声。
不多时,方才随柳朝明并前来舒闻岚自四处探查回来。
天还未入秋,舒闻岚已披身裘袄,只走些路就气喘吁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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