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到承天门,名侍卫上前来问:“尚书大人可要换轿?”
苏晋道:“不必。”她刚掀开车帘,借着灯火瞧见前方正是沈奚轿子,又吩咐,“帮本官拦拦沈尚书,就说本官有要事与他相商。”
下马车,翟迪将近日都察院大小事与苏晋简略禀报遍,拜别她,先回自己衙门。
苏晋再展眼,沈奚已屏退掌灯内侍,自提风灯朝她走来,面道:“也正有事要与你说。”
“可是离京日子定下?”苏晋问。
三年前决定收手,他可能念及旧情,放过九江府录事与清河县胡县令,但他断没可能放过这名姓祁商贩,因这商贩只是个跑腿,极可能连他面都没见过,他为何要饶过这个自己不能全心信任人?
“原因只能有个,这名犯案人在景元二十五年时候遇到些不测,令他无法分出精力与时间将这些‘尾巴’抹干净。在此之后近三年时间内,他应当也是分|身乏术,因此他不得不请柳昀来帮自己善后。”
苏晋抬目看向翟迪:“这里分|身乏术有三个解释——身死,负伤,被囚禁。”
“能够请得动柳昀且分|身乏术人还有谁?”
景元二十五年发生太多事:月,故太子与故太子妃身陨昭觉寺,十三殿下被禁足东宫;二月,四殿下出征北疆;三月,十三殿下出逃东宫重返南昌,十殿下带兵去追身受重伤;六月末十三殿下归来继任东宫太子;七月七殿下与十二殿下焚身于皇陵升仙殿;九月太子殿下登基为晋安帝;议决亲征当日,四殿下中箭落马消息同时传来,十殿下“意外”伤势复发,于后宫南苑禁足养伤,无皇令不得出。
“嗯,八月二十走。”沈奚道,“日夜赶路,
“大人意思是——”昔日幕幕在翟迪心头掠过,“犯下这案子人,不是四殿下就是十殿下?”
“觉得是朱弈珩。”苏晋道,她似是有些头疼,蹙眉揉揉额稍,“现在想想,当年朱弈珩就藩桂林府,先帝是命户部拨大笔安置费,以朱弈珩之才,何至于连年叫穷,连府兵都养不起。”
翟迪道:“是,这事下官听沈大人提过,还说当年七殿下在广西巡视,曾去十殿下府上小住,觉得他穷得匪夷所思,回京后便让当时户部尚书钱之涣钱大人查桂林府账册,后来沈大人知道,也暗自跟着年年查,结果二位大人愣是什也没查出来。”
他说到这里,恍然悟道:“大人意思是,沈钱二位大人没查出究竟,是因为十殿下银子流去安南,大随黄册查不到?”
“但这只是推论。”苏晋道,她又头疼起来,扶着额角道,“得想个辙,避过柳昀耳目,将朱弈珩拎到刑部牢里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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