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空空荡荡,镂着雨字玉佩已没。
这枚玉佩仿佛副心上铠甲,没它,这路千里,几乎淬骨牵挂如泄洪般闯入他心间。
相思直见兵戈,比凌迟还要难受。
可他不怕疼,他只是,非常非常非常想念她。
“阿雨。”
明华宫晚膳已备好。
打眼扫,菜色俱佳,都是按帝王仪制,倒是没敷衍他。
案头居然特地摆对银箸,做什,让他亲自验毒?想不到朱昱深与柳昀手下也有这没眼色东西,这是掩耳盗铃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?
朱南羡俯身拾起银箸,“啪”声摔在地上。
殿内侍婢惊得俯首跪地,其中两名跪行上来道:“陛下,奴婢为陛下布菜。”
言脩打个手势,周围侍卫与*员都退开丈许。
“她还在柳府。”柳朝明这才道,看向朱南羡,目色与声音都是淡淡,“陛下若要见她,臣不日便令她进宫。”
不日,但不是今日。
朱南羡知道柳昀话里意思,没再多问,朝正阳门外等着自己车辇走去:“回宫吧。”
明华宫伺候内侍与宫婢换批,新任管事牌子竟是个认识,叫马昭,曾经在东宫当过值,当年苏晋昏睡在未央宫,朱南羡让尤公公找名靠得住过去管事,尤公公就举荐马昭,说此人不仅稳重,还有些学问,会看星相,如今看来,真是稳重得深不可测。
沙哑,带着丝滞涩声音在明华内宫突兀响起,又像是藏也藏不住,只好倾吐而出,要将他这生所爱停搁在这深宫隅小心安放。
哪怕在以后,在还有他,亦或没有他日日夜夜里,也能长明不灭。
既能长明不灭,见或不见,又有什分别呢
朱南羡却没理,拂袖,往内宫去。
内宫还未掌灯,守在外头内侍瞧见晋安帝过来,连忙引火要去点灯线,却被朱南羡句“出去”轰走,退到外头拜三拜,掩门。
门掩上,风灯光便没有。内宫里星烛色也无,但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黑,风雪天暗白透窗照进来,糊成团苍色,幽幽,好像蛰伏在暗处兽。
朱南羡仰躺在卧榻上,听着暮雪呼啸声,伸手,慢慢抚上心口。
然后指尖颤。
马昭道:“尤公公去年病,宗人府念他曾在东宫伺候故太子殿下与陛下二十余年,予大笔赏赐,令他回乡颐养天年。”
弯下身,拿拂尘扫扫殿前门槛,“陛下请。”
朱南羡目不斜视地迈过门槛,抛下句:“昔父皇立朝,言明‘内臣不得干政,犯者斩’,依朕看,你们这些人,全该拖下去砍。”
如今还有什想不通?
朱昱深党之所以尽知宫中天下事,便是令这些常在御前伺候宦官做他们耳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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