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不知为何,分明不是轮值时分,东侧门侍卫却换班,少倾,辆马车停在门外,车夫四
他不能。
只剩她个人,所以他不能走,他要留在这里,纵使他憎恨这个深宫,他也要当这个国舅,这个国公,这个户部尚书与品辅臣。
于国也好,于公也好,于私也好,哪怕麟儿与时雨想去天远地远处呢。
他要掌权,只有掌权,才能护住他们。
其实哪有那多好思好虑,那多坎坷都过来,还差这两道吗?沈青樾又不是从前沈青樾,他养过马,在生死边缘徘徊过,既然没得挑没得选,错就错,把条错路破釜沉舟地走下去,何尝不能窥见另番风雨与春光?
狱卒道:“回国公爷,回马公公,这事其实是个误会,人送进来时候,只说要审,可这样大案,既要审,哪有不用刑?是用几日拶刑,后来都察院言大人来,晓得此事,言明不许对苏府人动刑以后,小人等就再不敢。”
苏宛见沈奚不语,埋下头去:“沈大人,三哥只剩这个亲人,他曾待好,如今他遭难,家里总不能没人等他。民女愿留在京师,等他回来,若他回不来,等三年后,民女就带着覃嫂,去宁州照顾他。”
沈奚怔怔,半晌,似是被触动什,回句:“只有……你个人?”
苏宛不解他此问何意,茫然中,只怯怯地点点头。
是啊,只剩她个人,所以她要等时雨回来。
瞬间像被打通奇经八脉,沈奚整个人都释然轻松起来。
他双眼弯,露出个十分浅淡,犹如晨曦般笑,又很快收住,对马昭道:“依她说去办。”然后大步流星迈过干人等,朝宫外方向去。
马昭愣,追上两步道:“沈大人,您去哪儿?”又提醒,“今日陛下令七卿与内阁于辰时去奉天殿议事呢。”
沈奚似是听见,又似是没有,没应声也没回头,身形折过宫墙,瞧不见。
天还未尽亮,随宫东侧门外,支迎春已结花苞,这支迎春每年都开得最早,似乎要赶在大年初这个当口绽出嫩黄才算吉利。
而自己呢?自己又何尝不是孤身人?
原来——原来竟是这简单道理,他居然没能参破。
二姐走,十三没,逝者已矣,可生者呢?
三姐不愿面对朱昱深,甘愿为十三守陵,可她还是皇后;时雨虽被流放,可她还背负着朝廷罪名;阿爹虽已致仕,可他从前是朝廷命官;麟儿虽避去蜀中,可他嫡皇储身份还在,那是他生桎梏,所以他这这辈子都需要有人庇护。
只剩他沈青樾个人,走之最简单,可走之,帮得他们,护得他们吗?护得沈家,麟儿,与时雨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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