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南羡道: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言下之意,募捐是功,逃役是过,但功过两不相抵。
苏晋“嗯”声,又说:“但江老爷还是要救。”
她直觉此事不简单,柳昀与沈青樾什脾气,他们亲定新政下,竟有人钻这样空子,还口个扬言道京里有人。
翠微镇事可能只是个缩影,蜀中,乃至于天下各州,这样假借土地属权纠纷,官欺民案子恐怕不少。
力推行屯田制,姚有材钻新政空子,把翠微镇镇民自己开垦桑田说成是官府,在征税之后,再二八分成,以此牟利。”
“可翠微镇桑田究竟是谁,眼下没定论,若将事情闹大,朝廷将田判给民,姚有材张正采岂非竹篮打水?”
“于是姚有材便打个如意算盘,他不需要整个翠微镇镇民都与他分利,他只需要江家承认这桑田是官府,让江家将种桑利润大头分给他,如此便能成事。”
“因为翠微镇田虽是镇民起开垦,但桑种却是江家,织布纺纱与售卖更是江家手包办,最后分利,江家也分得最多。”
“而姚有材之所以能拿捏住江家,是因为他手里握有江家躲避征召把柄,只要拿着这把柄威胁江老爷,江家便点办法都没有。”
救下江旧同不为其他,只为不让个证人落入姚有材张正采这样恶官手里,至于其他罪名,容后再说。
朱南羡明白苏晋意思,言简意赅地应声:“好。”
江玥儿在旁听着,只觉时清楚明白,时又懵懂糊涂,得到最后,没成想南护院竟应要救阿爹,眼泪夺眶而出,步去他跟前要去扶他袖:“南公子,您大恩大德,玥儿没齿难忘,您若救下阿爹,玥儿愿侍奉您左右辈子,为妻为妾,哪怕为婢——”
“你误会。”
不等她说完,朱南羡便退后步,将袖收去身后:“愿救江老爷,与你实在没什关系。且再说,已是有家室人,平生唯此人,身旁不可能,也决不会容得下其他人。”
众人听苏晋说完,不由面面相觑。
田叔愣道:“苏公子,那照您这意思,咱们翠微镇就被姚大人张大人吃准?”
吴叟也急道:“苏公子,您见识如此广博,能不能为咱们镇想想法子?桑田虽富,可卖桑卖布银钱是个镇子人分,若叫官府拿去八成,日子便过不下去。”
又道,“您若是介意江家躲避征召事,老叟愿陪江家起跟朝廷领罪。江老爷当真是个好人,当年晋安皇帝亲征西北,朝廷募捐,江老爷还卖辆桑车颗祖上传下南珠,捐三十两银子呢。”
苏晋听这话,没答,反是问朱南羡:“你怎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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