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摇头:“事不宜迟。”
有些事实不便与晁清提。
她眼下最担心,其实是身在云贵朱昱深,加之屯田新政案子已牵扯上青樾,这里头弯弯绕绕实在复杂,京里官,川蜀官,无论柳昀,青樾,舒闻岚,甚至包括朱昱深都在里头涉水儿,万若再搭上朱南羡与朱麟怎办?
便只提屯田新政,姚有材虽是个傻帽,但姚有材上头人,或者说,真正藏在他背后那个人却未必傻,反之,聪明得很,至少,她苏时雨到现在都没看清他葫芦里卖什药。
只怕夜长梦多。
着地,今日回来,无论是阿香还是覃护卫,都对南亭尊敬有加,及至苏晋,与他说话,言语中也有敬意。
苏晋当年已是品辅臣,得她敬重,该是什人?
晁清想问,又觉不便问出口,时僵住,还好这时,苏晋敛着眸,低声地道句:“不必麻烦,照林,今夜与你换屋住。”
然后垂首推开房门,像是生怕他们细究她言语里意思似,飞快又道:“先不说这个,云笙,照林,有事与你们说。”
不提覃照林,晁清从来耳清目明,苏晋那句话出口,他心里已有七八分明白。
朱南羡瞧出苏晋思虑,说道:“陪你同去,在接待寺外等你。”
他身份,无论来钦差是谁,只要不是青樾,最好不要让人见到他,尤其是墨呢轿子里,高深莫测那位。
苏晋点下头,与朱南羡覃照林起正欲走,忽听客栈楼下传来惊叫之声。
朱南羡闻声,脸色顷刻变:“是麟儿与梳香——”
他早年喜欢她,觉得她是这天下独无二女子,但情之字,最为玄妙,你觉得它会越酿越醇,但经年过去,偏偏变得淡而无味,再见苏晋当真如故友相逢,当初悸动遍寻不着,他本以为过往切已化风烟淡去,却在方才,在瞥见苏晋颊边烟霞刻,心头涌上千般万般不是滋味,像是有人拿着酒勺翻搅回忆,硬生生带出纯酿气息,闻着惹人伤怀,尝却如白水,简直片空茫茫。
是,早已谈不上喜欢,回忆里余点滋味,所以心痛心伤都谈不上,茫茫二字最贴切。
晁清自嘲笑,等回过神来,苏晋已将今日发生事说完,他听得不认真,但多多少少仍是听进去。
苏晋接着道:“既拿到地契与江老爷供状,今夜便去宝定胡同接待寺寻启光,把东西交给他。”
晁清愣:“这急?”又道,“你奔波日,不如好生歇息夜,明日早从长计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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