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恨恨,但说话时,两排浓密睫毛颤个不停,是很不安表现。岳尚英捻着他缕柔软乌黑头发把玩几下,慢悠悠地说道:“是啊,你既不能继承他事业,做学问也不见得有多出色,要是你叔叔有儿子以后,不想养你,你该怎办?”
这番评价狠狠地戳中咏棠痛处,他把推开对方,脸色涨通红,怒气冲冲地喊道:“不要和你说话!”发完火后,他又觉得有必要替温鸣玉辩解番,于是十分不甘愿地补充道:“叔叔不会不养,他答应过父亲。”
他说这句话样子,倒比先前来得有底气多,岳尚英微笑着注视他,反问:“既然温叔叔会养着你,那你还有什可害怕?”
“但是那个人……”咏棠说到半,又咬紧嘴唇,把话咽回肚子里。他要怎说呢,告诉尚英,他发现盛欢和自己样,同样爱慕着温鸣玉吗?尚英对待自己态度,比叔叔还要严厉几分,要被他发现端倪,准保会去告诉长辈。到时候温鸣玉要追究起来,他是无法承受。
尚英见咏棠吞吞吐吐,居然没有再问下去,他拉过咏棠只手,把对方牵到自己身边,道:“就算你叔叔不养你,又有什要紧。你可以到岳家来,做家里人,不会亏待你。”
他话无比暧昧,偏偏咏棠和岳尚英太过亲密,反而没有听出来,只懵懂地开口:“到你家来,让娶你妹妹吗?叔叔和岳伯父都叮嘱要多和你妹妹亲近,他们想让娶她,但点都不喜欢她,——”
听到妹妹二字时,岳尚英眉头极轻微地蹙起来。只是几秒时间,他表情恢复如常,抬手按在咏棠唇上,俯身贴近他脸,低声道:“不娶妹妹,是你嫁给,怎样?”
两人距离骤然拉近,眼睫毛都要碰在起。缕金红色晚晖落进岳尚英眼底,宛如在他浅色眼瞳里注进浓郁蜜,咏棠瞪大眼睛,不知所措地和他对望着,两颊悄无声息地泛起大片红晕,他忽然回过神来,推尚英,怒道:“你再拿开这种玩笑,就告诉伯父你欺负!”
他恼羞成怒,连招呼都不打,转头就跑。尚英望着他背影,仍旧是微笑模样。然而那缕余晖很快就被云层遮去,尚英眼里失去光,那些温柔与善意好似同时从他笑容里剥离出去,只余下漆黑暗沉影子。
他站起身,往咏棠离开方向追过去,日光重新落在尚英脸上,尚英笑着叫道:“咏棠,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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