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玲在云港时,日日在男人堆里周旋。世故又圆滑,她见得多,唯有眼前这位,明明有成熟男性稳重体贴,但偶尔还会流露出丝少年般羞涩。偏偏是这样,才显得他示好比任何人来得都要真挚,都要难以招架,就算是句平平无奇恭维,佩玲居然脸红。
愈是心动,她愈要装腔作势,把身子转,背对着盛敬渊:“又是送花,又说好话,你还想从这里打听盛欢什事?能告诉你,都说过,你就算再怎问,都无可奉告。”
敬渊手伸过
晚上十点,南风饭店二楼跳舞厅才正式热闹起来。顶上明亮璀璨枝形吊灯,是整晚都不会熄灭,支俄国乐队正在拉着活泼轻柔曲子,舞池里衣香鬓影,裙摆纷飞,正是最有兴味时候。
佩玲今夜特地打扮过,缕乌黑卷发垂在雪白精致脸庞边,身穿袭孔雀蓝旗袍,银灰色镶边,里面嵌许多水钻,每有动作都会流转出动人华彩,十分吸引异性目光。可她却反常态,独自捧着杯冰镇橘子汁,坐在角落里,寂寞地撑着下巴。
第三个男人鼓起勇气上前,来邀请她跳舞,佩玲眼皮也不抬,只道:“不太舒服,你另寻舞伴吧。”
那男士却十分执着,围绕着她大献殷勤,甜言蜜语说许多,又让西崽送来几样糕点,似乎不打算从她身边离开。佩玲被吵得很不耐烦,正酝酿几句冷语准备打发对方,忽听道清朗低沉声音在身后道:“不好意思,这位小姐今夜已经有约。”
佩玲脸上霎时绽开笑容,急切转过头去,再看那人时,又勉力把笑意压下去,强行摆出副冷冰冰面孔,昭示她不悦:“你个男人,竟然让等?”
来人与她心有灵犀似,身上西装亦是深蓝,衬得面孔更加俊逸英秀,双眼睛即使带着笑,依旧显得忧郁。被那双眼睛看,佩玲顿时无法为难起他来,又听对方解释道:“出门时遇到起小意外,耽搁几分钟,累你久等。”
他说话时,佩玲发现他藏在右边袖口下绷带,惊得呀声,将那只手捧起来:“这是怎回事?”
那人答道:“等汽车时,看见路边有人卖玫瑰花,便想买束送给你。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冲出匹受惊马,躲避不及,被带下。”
佩玲嗔他眼:“带什花,只要你守时、平安就好。”
旁边男人听见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,没多久就识趣地离开。盛敬渊自然而然地坐在佩玲身侧,手在口袋里掏掏,取出朵娇艳花。那花被保护得很好,娇柔瓣蕊上,甚至凝着几滴露水,幽香扑鼻。敬渊指尖拨弄几下花瓣,温柔又带着点腼腆地开口:“这花……真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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