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温家也算是名熟客,那佣人还算听话,答应着便去。没过多久,就见两个人前后地沿着小径往这里走,他们是同样打扮,穿衬衫长裤,袖口卷到手肘上,裤腿湿淋淋,也不知去干什。临近门前时,走在后面青年笑着说句话,把手臂搭在身前人肩膀上,给他看自己掌心。对方蹙起眉,凑近去闻闻,表情半信半疑,很快又把他手推开。
尚英不快地想道:“难道这小子怕自己兴师问罪,索性把他父亲并带来,好借此堵住他嘴?”可恨是这招对他确实很管用,对着走进门来温鸣玉,尚英不得不扮出笑脸,叫声:“温叔叔。”
温鸣玉看他眼,神色平和地道:“近来倒很难得看到
愕地看着他,又看看敬渊,令仪喝道:“没听到话,把他押下去!”
这群人终于动起手来,犹犹豫豫地抓住敬渊,把他往外拖。敬渊挣脱不开,在门框上扒下,大声叫他:“令仪,别在这时候丢开,你会有危险!”
“你太高看自己。”令仪背过身去,面无表情地开口:“真以为没有你,就做不成事吗?”
敬渊挣扎不休,最后仍是被带走。房间里终于寂静下来,令仪慢慢走到镜子前,雪亮洁净镜面清晰地印出张脸。他仇恨地瞪着镜子,镜子里人也仇恨地瞪着他,就这默默地看许久,他陡然握紧拳头,用尽全力朝镜子砸下去。
道沉闷响,鲜血和着裂痕同时在四分五裂镜面上绽开,大大小小银亮碎片泻地。令仪脚下映出无数个小小令仪,那无数个小小令仪蹲伏在地上,脸孔埋入鲜血淋漓掌心里,形成无数个伤心欲绝映像。
日头高照,尚英铁青着脸,抱起双臂坐在汽车后座上,身旁是战战兢兢老佣人。趁着令仪与敬渊争执时,他悄悄溜出去,没料到这老佣人竟也跟上来,叠声地问他该怎办。尚英当下改变主意,决定带上这个人去珑园趟,好好问问何凌山这是怎回事。
老佣人不住地打量他,尚英被看得很不耐烦,道:“你想说什?”对方被他不客气腔调吓跳,很久才嗫嚅道:“……是不是害六少爷?”尚英仰倒在靠背里,哼道:“你不是都看见。”
“对不起六少爷!”老佣人愁苦地跺跺脚:“也不知道,璧和少爷怎会变成那样,这究竟是怎回事。”
尚英没好气道:“比你还想知道呢!”
待司机把车停在珑园门口,尚英把提起那老佣人衣领,拎着他闯进去。门房见是他,倒问声好,尚英没有搭理,路走到正厅外,才对那里佣人道:“去把你家小少爷叫来,有问题想要向他讨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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