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诚意。”
他吐口烟,笑说,“要不明天登报道歉?”
顿年夜饭,可以直吃到晚上十点,但是梁霜影早早撂筷子,坐着看春晚,时不时被外头鞭炮声掩去,小品变哑剧,看得没意思。她摸出手机,仍然没有他信息,因为这个歌舞节目演完,就要零点倒计时。
犹豫片刻,梁霜影还是给他发句:「新年快乐。」
没隔两分钟,通来电,让她愣下,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起身,回到自己房间,轻轻关上房门,才敢接通电话。
这时温冬逸坐在露台,点根烟,四周玻璃墙包围着,本来能听见烟草焦灼声儿,她接,就全是那边嘈杂鞭炮响,他笑,“很热闹嘛。”
大过年,哪儿哪儿都是爆竹烟火,他那头听起来,点动静没有。梁霜影不禁问道,“你……在家里过年吗?”
伯进门,他是个瘦小老头儿,鬓角有几点褐斑,浮着年岁痕迹。爷爷偷偷塞给她封红包,顽童似叮嘱她要藏好,别让她爸妈收。
梁霜影配合藏好,对他点点头。他笑起来满脸褶子,眼睛眯眯,步伐蹒跚,看得她心里泛酸。
她奶奶就是因为身体不好,才走得早。别老头闲着没事儿都会找老太太跳舞,爷爷就爱窝在家里不动弹,每天看看新闻,评评时事。她爸和大伯都劝过,想让他出门走动走动,他就摆摆手,叫他们别管他。
其实,以前家里人和爷爷之间有些芥蒂,原因是奶奶走那会儿,群亲戚哭天抢地,爷爷就是叹口气,说走好啊,家里清净。
是突然有天早上,爷爷连声招呼都没打,人就不见。跟他住块大伯小婶,怕他老年痴呆发作,马上下楼找人。
望眼敞亮房子里,奢华吊灯悬得很高,下面沙发两端是他双父母,跟俩仇人似坐在那儿。跳过这个话题吧。他想着,问她,“考试考完?”
“你到底能不能对上点心!”
她这凶,把他给凶懵。
“上回已经说几号几号考试,而且哪有学校都过年试还没考完。”
“错。”
幸好,拐个弯就在公园里见到他,他手里拎着个搪瓷罐子,嘴闲跟旁人说,要捡些桂花回去,给老太婆做糖桂花。奶奶生前喜欢桂花,许是巧合,她去世时候,正是金秋十月。
大伯跟着他走路,看着他捡路桂花,嘴里评说得还是昨晚新闻,脑子里记不起奶奶已经走事儿,弯腰抓把,温柔吹掉尘土。
大伯喝酒上头时候说,就是那天,他感觉父亲老很多。
虽然他们还是希望老人能别偷懒,有空多锻炼身体,但他们对这事儿提得少。
因为桂花开,爷爷就要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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