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开始就说好,可事到临头,即便患者本人不想过度治疗,但家人却不愿放弃病例实在是太多。
良心谴责,情感割舍,道德和伦理较量之下,病人尊严和意愿逐渐被忽略,甚至被抛诸脑后。
于是走到最后步,插管,鼻饲,电除颤,乃至于气管切开,躺在床上奄奄息人全身插满管子,只能绝望地煎熬。
直熬到油尽灯枯,咽下最后口气。
毫无质量延续生命,不仅是在增加病人痛苦,连病人最后应有丝体面和尊严也荡然无存。
但对方情绪激动,还极其抗拒,根本连谈余地都没有,更别说答应捐献器官。
最后也是真没办法,OPO梁主任才会舔着张老脸找上俞锐。
可当时俞锐态度坚决,这件事又确是在强人所难,梁主任和钟烨都已经做好放弃心理准备,没想到还能在关键时刻迎来转折。
“是生前预嘱。”俞锐只回他五个字。
片刻恍惚,钟烨很快就明白。
病人可能也不行,而且——”
话说半,钟烨呼吸微沉,转头看向俞锐:“不止心脏,还有眼角膜,肝脏和肾脏,家属也并签署器官捐献同意书。”
这点俞锐倒是不清楚。
但场无法挽回逝去,可以同时给四个人带去新生,这是生命延续,也是对生命尊重。
他怔愣瞬,望向窗外渐渐消失落日,脑海里闪过16床脸,有敬佩也有惋惜,甚至很遗憾也很不舍。
而生前预嘱所要解决,正是“尊严死”问题。
尽管在国内,生前预嘱并不合法,但已经有部分医学界人士自发地组织起来,开始从科普到实践过程中,逐步进行推广。
俞锐就是
其实,和OPO跟钟烨推行鼓励器官捐献样,俞锐从藏区医院调回来以后,直就在身体力行地科普推行生前预嘱。
那些饱受痛苦只剩下绝望癌症末期病人,那些遭逢意外只能靠呼吸机维系患者。
这世上有太多无能为力,生老病死又是每个人必经过程。
生命降生总是让人兴奋雀跃,可如何面对死亡,如何体面地离开,却始终都是个极其沉重话题。
当个人躺在病床上,不能动也不能说,甚至无法表达自己最真实意愿,只能任由他人决定自己生死去留。
万般情绪交杂,实在很难说清楚这是种什样心情。
“你,究竟是怎说服病人家属?”钟烨还是没忍住问。
俞锐摇摇头:“什都没说。”
“什都没说?”钟烨面露狐疑,有些不信,“那家属态度怎会转变这快,还转变这大?”
在此之前,不管是OPO人,还是心外孙主任,甚至连钟烨本人都去找过病人家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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