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翌安这问,当然也明白,他问题都是带着利刃。
可他还是问,因为他太清楚,无论是对于徐颂行而言,还是对周远清而言,那些经年累月沉默背后,除去无法言说不得已。
更多,还有无止无尽惦念
这样路,顾翌安只走过十年就已经满身疮痍,而周远清苦守着对兄嫂承诺,独自煎熬这三十年。
如果换做是他,光是如此想象遍,顾翌安就感觉自己窒息到快喘不过气来。
周思蕊父母之所以提出如此要求,不单单是为自己女儿,同时也是为自己亲弟弟。
三十年前是什样,那和今天好比两个不同世界。
海外归来,个堂堂大学教授,神外领域冉冉升起明日之星,放在美国,或许还可以自由地选择爱人。
可在国内却不行。
三人成虎,人言可畏,太多人连最基本性取向都不敢公开,生怕被人指指点点,遭人唾弃诟病,甚至无端连累自己家人。
,他好像又才发现,他们依旧年轻,而他自己,已经老
周远清说完这些,好长时间,俞锐和顾翌安相顾无言,始终都没说话,也没出声。
在这样个闲暇午后,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书房,他们听着周远清讲起那些经年往事,渐渐到黄昏日暮。
满室寂静,情绪都在空气里无声地流动。
犹豫许久,顾翌安抬眼看向周远清,终是没忍住,问道:“老师,徐老他知道这件事吗?”
周远清最后却只是浅浅笑,还跟他俩说:“不知道,就只是个人遗憾,知道,只会变成两个人不甘。”
可遗憾这样词,太重。
无论是俞锐,还是顾翌安,都很难平静从容地接受生命中那些沉甸甸遗憾。
“你们还年轻,”周远清缓缓喝茶,又放下茶杯,“年轻人都接受不太多遗憾,就像是赏月样,只盼着月圆,见不月缺。”
而父亲身份,不仅可以给女儿未来生活份保障,也能给亲弟弟撑起把隐形保护伞。
这便是周远清哥哥临死之前,哪怕撑着最后口气,也要让他点头,坚持要他立刻办理收养手续原因。
可与此同时,这口气也彻底吹散周远清和徐颂行之间,最后那点联系。
徐颂行知道吗?
答案不言而喻。
闻言,周远清眼神微变,没有回答,只是牵动嘴角,很轻地笑笑。
其实哪怕周远清不答,顾翌安心里也已经有答案。
他问出口这句话,无异于彻底掀开周远清尘封多年过去,甚至有些冒犯,根本就不像是他以前会做事。
可周远清不露声色,避而不谈那些事,俞锐或许不清楚,但根本就瞒不顾翌安。
至今未婚,昔日最要好同窗知己,夕之间和他反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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