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死,是归宿,也是她新生。”
整个人都呆住,丛凉甚至都忘自己是干嘛来。
死这个字眼无论是于病人本身,亦或是病人家属来讲,都是讳莫如深。
他在医院住这久,也采访过很多癌症末期病人,可没有个在论及生死时候,能超过罗宇此时带给他震撼。
罗宇说这些时候,每句都从容而坚定,连落地都铿锵有力。
看见罗宇时候,俞锐当时还挺意外。
半夜两点,整个病区都是安静,综合办公室也没亮灯,值班医护人员全都趴在桌子上打盹儿。
丛凉刚好是第二天手术,想起当年被俞锐开瓢经历,他当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怎都睡不着。
他看罗宇床上是空,还有些纳闷儿。
本来也失眠,丛凉当时出来,也就是想找俞锐聊聊天,求点心理安慰,却没想到能在办公室门外,听到他俩那段对话。
半夜里偷跑出去,找到于慧打工地方。
隔着条马路,他远远地看于慧不停地点菜上菜端盘子洗碗,穿梭在群五大三粗男人中间,受人调戏,也受人欺负。
接连失去至亲至爱,还要苦苦支撑家里难以为继生活,为罗宇提供最好治疗,不止如此,还得要忍受婆婆刁难斥责。
哪怕骨子里再坚强再隐忍女人,也总有无法支撑下去时候。
所以好几次,罗宇跟过去,停在消防门背后,看着于慧背靠墙面缓缓蹲下身,而后悲痛大哭。
丛凉根本无法想象此时他,只有十七岁
俞锐没应,丛凉始终也没听到他声音。
若不是透过门上那方玻璃,丛凉明显能看见俞锐当时就坐在办公桌后面,他甚至极有可能当那些话是罗宇独自梦游自言自语。
明知不便打扰,可在好奇心驱使下,他
开始聊天什样,丛凉无从得知。
他刚要叩门时候,里面就只有罗宇清亮而坚定声音:“不是你们放手,是放。”
丛凉惊,顿在原地没敢动。
“俞医生,你救不不是吗?知道活不多久,可她还年轻,放下,离开罗家,她才可以重新开始,直抓着,她永远都没办法向前走。”
不止如此,罗宇还道出句足以震撼丛凉话。
哪怕是绷不住宣泄场,她也仍旧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点声音,不会把自己情绪带出这扇门,不愿让任何人看见,尤其是罗宇。
十七岁小孩儿,有什不懂。
何况早在自己查出脑瘤之前,罗宇就已经在父亲离世时候,罗玥离世时候,亲眼见证过于慧是怎苦苦煎熬过来。
他去找俞锐那天,于慧照例去大排档打工。
俞锐那晚值夜班,刚从手术中心回来,洗手服都还没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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