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蹙眉，立刻就说：“不会。”
转过头，看着于慧
眼睛，俞锐再次肯定道：“他不会。”
对视片刻，于慧点头：“如果是以前，
只当您这句话是对安慰。”
“但现在，是真知道他不会，”于慧很轻地笑笑，目光转向远处丈夫：“不会怪没能留住他，也不会怪在他们离开以后，这
快就有
新家庭，新弟弟妹妹。”
沉默片刻。
俞锐眉头皱得更深。
他看于慧肩膀抽搐，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，于是从口袋里掏出
包纸巾递给她。
很长段时间，俞锐始终都没说话，也没出声。
直到于慧情绪渐渐平复，他才开口，认真地看着她说：“你不需要抱歉，更不需要自责，这是个人选择，你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。”
他顿下，语带郑重：“如果你真这想话，辜负，其实是罗宇最后心意。”
根本毫不在意。
于慧却摇头：“其实，当年那份同意书，也曾经以为是您忘”
“从罗宇爸爸，还有罗玥，再到罗宇，哪怕是到现在，都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在那张放弃治疗同意书上写下自己名字”
喉咙哽住，她抬起眼，眼里带着清润水光，嘴唇蠕动好几下，才又道：“甚至都在想，是不是真如婆婆所说，就是来克他们，是注定天煞孤星”
“你——”
她突然转头，试探问：“俞主任，能拜托您件事吗？”
俞锐说：“你是想要罗宇签字那份同意书，对吗？”
于慧眼神里带着明显请求：“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，”俞锐点头，毫不犹豫说，“那份同意书就
也许是这句话本身，又或是想到罗宇做这些事所带来震撼和触动。
于慧看着他，久久也没说话。
手里纸巾揉搓成团，于慧收回目光，双手攥紧搭在腿上：“其实，并不是个合格母亲。”
眼睫垂下，她说：“以前罗宇还在时候，对他关心就很少。”
“这些年，总忍不住在想，罗宇他会不会怪，怪没能早些发现他病，怪让他去给姐姐配型做骨髓移植，怪不够努力，不能让他平安健康长大”
俞锐皱眉刚要开口，于慧径直打断他又说：“说抱歉，不是替婆婆说，而是替自己。”
于慧抿紧嘴唇，半晌又松开：“曾经因为您遗忘那份同意书而无比庆幸”
“可是，直到昨晚丛记者找到，告诉当年真相，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笑”
“俞主任，是您留给最后口气，才让走过人生中最艰难那段时间”
眼里闪动着泪花，不到片刻便顺着两颊滑下去，于慧看着他说：“而却心安理得地过这多年，甚至毫无负罪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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