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顾教授。”钱浩点头应声,拉着担架床往里冲。
顾翌安正要迈步上台阶时,眼前突然阵天旋地转,差点踩空没站住,幸好陈放眼疾手快,赶紧伸手扶他把。
“还行吗你?”陈放看他面色苍白,实在有些担心,“不行就别硬撑,换个人主刀也行。”
“不用,可以。”顾翌安摆手,接着便大步跟上去。
事实上,顾翌安已经不吃不喝连熬好几天。
眼前俞锐,陈放根本看不,每看两眼,喉咙就哽到不行,立马就把头给侧开。
原本是打算去东院,那边人少安静,还在杏林苑旁边。
但车到临安路,急救舱里忽然响起阵急促变化‘嘀嘀’声。
“怎?出什事?”陈放目光扫过监测仪,顿时倒抽口冷气,“颅压怎升这高?血氧也在往下掉?”
“GSC4,瞳孔不等大,对光反应消失。”顾翌安握着瞳孔笔已经在检查,“应该是那处出血点突发急性出血,来不及,不去东院,直接回西院。”
茬。
饶是早已做过心理建设,陈放依旧不忍看。
因为呼吸道闭塞,早在手术前俞锐就做气管插管,手术后他头上不仅缠满绷带,还外接两根透明管引流。
不止这些,他身上穿是蓝白条纹病号服,露出来皮肤表面到处都是挫伤,监测仪连接各种细线管子,路延伸进他衣服,光是看着就叫人难受。
车里很吵也很安静,只要没人说话,急救舱就跟监护室样,监测仪发出‘嘀嘀’声此起彼伏,响个不停。
他失血过多,腿上还有伤,体力早已消耗殆尽,就靠挂几瓶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吊
陈放听,立马通知司机调头。
他们所在位置卡在临安路中段,去东院旧城区还得半小时,去西院往回走最多不超过十分钟。
为节省时间,陈放个电话打回科里,立刻交待值班医生联系手术室,并火速赶到大门口原地待命。
路上车少,司机开得也很快,电话刚挂断没两分钟,他们连人带车就已经到。
吴涛和钱浩领着好几名护士严阵以待地守在大门口,车舱门开,顾翌安躬身下来,冲他俩快速说道:“不用去影像科,去核磁手术室,片子直接到手术室里拍。”
车进北城高速已是第二天凌晨。
夜深以后车流渐稀,窗外是沉寂冰凉夜色,车舱顶灯冷白光线明亮而刺眼,直直落在俞锐毫无血色,半边颧骨肿胀淤青,半边挫伤血痕遍布脸上。
除管子绷带,剩下哪哪儿都是伤,不细看,甚至连人都认不出来。
这些年朝夕相处亲师弟。
俞锐每天泡在医院,不是手术就是门诊,连家都很少回,就跟铁打样,哪怕生病都仅有上次发烧那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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