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薇莞尔笑,瞥眼旁边
稍许停顿,俞锐听见他缓声重复道:“不用抱歉,该说抱歉,不是你,该说谢谢,也不是你”
——
这趟回国到底有些匆忙。
不单是为看眼俞锐,秦薇回来主要目,还是为亲自带走俞锐血样。
上次顾翌安寄回血液样本在运输过程中被污染,送到实验室才发现完全不能再用。
未及门口,俞锐攥下手指,直起身,蓦地开口:“抱歉叔叔——”
顾伯琛停在门口。
“也许这说很自私——”顿在这里,俞锐抬起眼,眼神也不再如从前般面对顾伯琛时显得犹疑闪躲。
“但这次不想松手,”俞锐看着他,诚恳道,“想跟翌哥在起,以后都不想再跟他分开。”
顾伯琛没出声。
个孩子,究竟是个什样人,竟能让自己儿子倾心喜欢到如此程度。
可想到俞锐装睡保全他体面,想到他刚才偷偷拉劝顾翌安动作,甚至想到自己故交旧友纷纷对他赞不绝口。
顾伯琛心里很难不被软化。
他低声叹息,话锋突变,问道:“听力都恢复吗?”
俞锐怔然秒,说:“恢复。”
得知俞铎事后,秦薇这次不仅连同沈梅英夫妇血样都采集,通过张明山跟俞泽平出面协调,她还将俞铎留存在基地医院病历档案调过来,准备起带回美国。
临走前,夫妻俩还在病房陪着俞锐吃顿营养餐。
相比顾伯琛严肃,秦薇显然要温和许多。
她看过俞锐照片,吃完饭收小桌,她坐在床边拉着俞锐仔细看好半天,隐隐心疼道:“跟以前比倒没怎变,就是这回瘦得有点多。”
“以前?”俞锐愣下。
面对俞锐,他此时心情尤其复杂。
当年他在电话里以退为进,软硬兼施,甚至以顾翌安未来,以顾家对俞家微末恩惠做要挟,逼迫俞锐放手。
如今俞锐以性命换回自己亲儿子,求得不过是份成全,他即便不愿意,可又如何能说得出拒绝。
半晌无言,顾伯琛移开视线,低声道:“不用抱歉。”
他看向门外,笔挺肩膀缓缓下沉,俞锐看不清他表情,只能看到他侧脸,以及顾伯琛低垂下去眼帘。
“听翌安说,你夜里常说梦话?是从什时候开始?”
“具体什时候记不太清,应该就是第次听力缺失过后吧?”
“嗯,”顾伯琛点点头,“这两天让翌安给你开几个单子,你再重新检查遍,报告和片子出来先看看,有什问题们再说。”
俞锐怔忪两秒才道出句:“谢谢叔叔。”
顾伯琛摆下手,眼见输液瓶里液体快要见底,他说:“快输完,出去趟,顺便帮你把护士叫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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