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细想恩瑾
话，看向床边男人，问道：“什
意思？”
恩瑾目光微微下移，不动声色地在他松散睡衣领口处扫视
个来回。
通透光线下，冷色皮肤白得发亮，纤瘦锁骨之间有个浅浅凹陷，盛放着早上九点阳光。
意识朦胧间，耳边响起“刷拉”
声，接着道刺目光线打在眼皮上。
顾萌反射性用手背挡住光，拧拧眉，困倦地睁开眼。
朦朦胧胧光晕里，首先占据整个视野是窗前高大身影。
男人放开两边窗帘，收回手，侧过半张脸朝这边看来。
低柔男音淡淡：“醒？”
小智目光呆滞地望着秀，浓稠血水渐渐从眼眶、耳孔和鼻下漫出来，衬得小脸片惨白,空洞童音还在哀哀地唤道：“哥哥，
好痛啊……”
秀倾身抱住他。
从弟弟小小肩头抬起头时,月光斜照在张可怖脸上。
原本黑白分明大眼变成两个黝黝黑洞，占据半张脸，眼下不停往外渗着血水，奶白肤色逐渐朝着死尸青灰色转变。
他安抚似拍拍小智后背，紧抿着渗血嘴角,言不发。
深夜房子里寂静得没有丝声响。
没开灯婴儿房内,吊在顶上挂饰幽幽旋转，月色映照下，投射在墙上影子跟着转。
小智翻动软乎乎身体,改为趴在床上。
懵懂天真黑眼睛先是看向身旁昏过去男人，接着,视线转向另边秀。
秀从顾萌怀里爬起来，眼里是不属于孩童黑沉和死寂。
顾萌半撑起身，脸上还残留着刚睡醒时困顿和懵逼，他抓抓凌乱头发，左右看看。
发现自己还在双胞胎房间。
但是却不见那两个双胞胎身影。
恩瑾走到床边站定，垂着视线看他，道：“看来你们昨晚相处得很愉快。”
“嗯？”顾萌坐起身，脑子里混沌片，总觉得遗漏点什。
小智趴在哥哥肩上，眼神空洞而呆滞地诉说着：“好痛啊……好痛啊,大房子为什会倾倒……为什出不去，为什不让出去……”
双胞胎躺倒在床上，原先洁净睡衣此刻已经鲜血淋淋，使他们看上去如同两个死婴。
他们紧紧相拥，蜷缩身体，仿佛回到温暖、尚在柔软收缩子宫。
*
第二天早上，外面还在下雪，从窗外看去白茫茫片。
他同样瞥眼顾萌，然后淡漠地移开目光，朝小智张开双臂。
小智如咿呀学语婴儿般“嗯啊”两声，摇摇晃晃地朝秀爬去。
到秀面前，小智张张软嫩小嘴，竟然发出声音，道：“哥哥……”
孩童声音听着十分空洞,低低，幽幽,在午夜时分没有丝人类活气。
“哥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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