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凝视着雒易额上半涸血痂。“看来这是场苦战啊。”沈遇竹微微笑道,伸手触碰到他伤口。
隐约疼痛抵销雒易最后清明。他像只,bao怒野兽,从喉间吐出含混不清音节,开始,bao躁而恼恨地咒骂起来。沈遇竹并不能辨清什,只是啼笑皆非于这个城府深沉年轻贵族,竟有这多可以厌恨人物。
他又怎会知道呢?自雒易十七岁以庶子身份继承族长之位以来,这些年如白驹过隙,刻未停地和各色势力周旋着:笼络那些对自己得位有所非议族人,谄媚于精明寡恩君主,敷衍着朝中各怀鬼胎公卿,应对着处处挑衅欺压雒氏桓庄公族。无数次血染甲胄,穿行于枪林箭雨,寸寸开拓着雒氏版图——但这其中最叫他心有余悸、无法掌控,却是要隔三差五借助沈遇竹,安抚自己身上那不为人知“怪物”!
“……沈遇竹!沈遇竹!”他咬牙切齿,啃啮着身下之人锁骨,把这个名字在齿间反复辗转,嚼碎吐出。
沈遇竹十分有幸地在那长串名单末尾听清自己名字。他诧异地挑挑眉,却已被愤恨难平雒易双手扼住脖颈。
人骄纵气焰。
雒氏将领们来回传阅着书信,交口称赞着家主恢弘度量和远见卓识,纷纷慨叹,衷心倾服。
而另边,用冠冕堂皇借口掩饰着落荒而逃事实,雒易连夜急行,终于在第二日冲进自己宅邸。
时值深夜,静寂雒府并未有多少人被惊动——除个结束天劳役,正倦极而眠马倌。
酣眠之中,沈遇竹被个人急促呼吸撩拨醒来。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,手指掠过身上之人汗湿鬓角。
他剧烈喘息着,阴鸷而,bao戾地欺近他面庞,在他耳边咬牙恨道:“教教罢——要多恬不知耻,才能像你这般衔恨忍辱、若无其事?”
沈遇竹在他钳制下竭力放松全身肌肉,极绵长轻细地吐息着,轻声道:“那自然是因为……既不怨恨,更无须忍耐。”
“雒易……?”他愕然地瞪着眼前甲胄未除贵族,迟疑道:“……这是在发梦吗?”
雒易喘息着,激切地挨蹭着他面颊,面伸手剥他衣衫,面不耐道:“难不成你还会梦见吗!”
沈遇竹不禁莞尔:“说也是。”
意识到来者何人,沈遇竹很快放弃无济于事反抗。甚至顺从地抬抬腰背,好让对方剥下衣衫动作更顺畅些。
他似乎并不好奇为何雒易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眼前。便只是枕着手,借着昏昧光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:紊乱潮热呼吸,被莫名高热浸染得绯红双颊,蓝眼睛里强抑着炽烫焰火,额角沁出汗,滴落在沈遇竹眼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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