雒易微蹙眉头,道:“你还要留在郑国?”
沈遇竹垂下眼眸,心道:“他离开绛都多日,自然不愿再在此地多做勾留。”抬头对他笑道:“知道你怎想。但是绛都山长水阔,你现在状态赶路太勉强。不如暂留此地,治好身上伤要紧。”
雒易双眉越蹙越紧,道:“这些不过是皮肉伤而已。真正要紧之事,分明是你身上毒!”
沈遇竹笑吟吟道:“可是睡觉醒来,自觉精神旺健,行动自如,点也不像是中毒样子。或许身上毒在水里泡那久,已经泡失效,也未可知啊。”
雒易眯起眼睛:“沈遇竹,你当是傻子吗?”他把攥住沈遇竹手,恼道:“你看看自己手上出血点,可是安然无恙样子?要不是因为你得痛觉迟钝怪病,说不定现在已经痛得满地打滚!”再想到热衷九鼎时不轨之徒日夜觊觎,齐国太后又在暗处蛰伏,沈遇竹处境可谓是危如累卵,他却仍是副悠游自在、油盐不进模样,实在让雒易火冒三丈,心道:“管他
几日不在,你怎就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?”
雒易别过头去,以种满不在乎口气轻笑道:“你在身边时候,不也折腾得挺惨?”
沈遇竹淡淡道:“那是两回事。”
他们时都不再言语。岩洞外夜枭哭啼,松涛如浪,时不能辨别是否落雨。然而确有什随夜风潜入心间,潜滋暗长,肆意攀生,把心充盈得隐隐作痛,像是要跃出胸腔、跃出口吻之外。但他们终究什也没有说。只听着彼此心跳声声,呼吸相闻,心底片澄静,即便不说,却也仿佛都明。
自是夜无话。第二日,雒易醒来时,岩洞内已经看不到沈遇竹身影。他拂开洞口丛生藤蔓,钻身出去,面放轻脚步走着,面举目四顾,似乎在找些什。
果不其然,株榆树茂密树冠之间正藏伏着只阖目小憩鹰隼。雒易撮唇呼哨,那只鹰隼倏地睁开双目,抖擞翎羽,扑棱棱飞下来,乖顺地停驻在他伸出手臂上。雒易从鹰隼爪上拆下信囊,抽出其中帛书细细端详。他垂目沉思会儿,在信上稍做记号以作回复,把帛书塞进去。举手扬,将鹰隼放回天空之中。
他沿着洞口被足迹践踏草痕往前走,不多时,却看见不远处几道白烟袅袅盘旋而上,沈遇竹抱着满怀野花野果走过来。
沈遇竹看见他便讶然道:“咦?你怎走出来?”
雒易道:“你不也走出来?”
沈遇竹递枚果子给他,笑道:“你外伤很重,还是安分歇着比较好。”顿顿,又指着白烟道:“按照与卓心约定作信号。他看到之后,会第时间派人来此地接应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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