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人死真会变不样,活着时候那般铁石心肠,任凭什伤心事都不能动摇分毫,可如今却愈发心软。会因为徐生徐楚枉死而愤怒,会因为梁宴流血落泪而心疼,此刻也因为姜湘不得善终而伤心。
那个爱笑小姑娘,对谁都好,每天乐呼呼在耳边口个“宰辅大人”“好大人”,在见到第眼就笑着以真心待。知道徐楚个小鬼孤单,就整天抱着他满宫殿陪他玩。她会记挂朋友,会想办法为朋友分忧,会识趣地避过你不想提及话题,会与你同仇敌忾,会挡在你前面保护你。
可她……不过是个早早死去小姑娘啊。
她笑着玩笑般地跟旁人说她是在新婚前失足跌进池塘里时候,她该有多伤心。她本该嫁与心上人,与他相守生,相夫教子,子孙满堂,安稳度过她那如春日暖阳般人生,却在豆蔻年华戛然而止。
她待在这深宫里,看花开花落,看个王朝覆灭,看她曾经熟悉人个接个离去,到最后世界只剩她个人。只有她个人记得,曾经有个人喊她小姑娘,腼腆地拿着竹蜻蜓,约定好要来娶她。
皇陵罢,朕命人在民间给她修葺座最好墓邸便成,任大人休要再胡搅蛮缠!”
胡搅蛮缠。
为自己女儿正名叫胡搅蛮缠。
任良风在大殿呕出口鲜血,脱下染红衣袍扔掉官帽,孑然身地离去。
官道不容块净地,正义者终于彻彻底底死心。
心口猛地疼,下意识扯住梁宴衣袖。梁宴感觉到异动,当即抛下哼哼唧唧要哭出来任公子,握着手腕皱紧眉,担忧地低声道:“怎?”
“有点疼,又有点庆幸。”
说话梁宴也听不见,但手腕动动要往外走,梁宴就瞬间领会到,二话不说就牵着手腕在前面替开路,任凭任公子在身后大喊:“兄台!兄台!你还没告诉你姓甚名谁家
……
“祖父原本是要杯毒酒去陪昭明公主,可他心中有愧,总觉得是自己害昭明公主无法载入史册,还没办法为她正名,无颜下去见她。后来祖父在架破秋千上捡到被人遗弃母亲,把她养大成婚后,就郁郁而终。死前还流着泪喊位公主名字,始终不肯闭眼。”
任公子叹口气,朝梁宴摊摊手:“这座桃花园原先就是昭明公主落入池塘地方,祖父生前所托,们任家子弟不敢忘却,每年都来为那位公主上香祈福,希望她下世能平安喜乐、觅得良人白首。”
梁宴并不清楚姜湘事,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没能记载在是书上个插曲,他听故事安抚性地拍拍任公子肩膀表示唏嘘,却也只是唏嘘。
可却说不出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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