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主儿这就倒,甭管卖画那事真不真,直接就把钱给飞没影。
狱卒急忙出去,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抓药,囫囵吞煎成碗端来。
乘李逸喂药昏睡之际,吴金又絮絮叨叨问平安不少李逸画作事,这才心里有些底,觉得可以试。
平安说完画,又想起将李逸后头材料补齐。
“家公子作画,绫绢纸有讲头,笔墨也是如此。也不说宫里,知道你们不可能弄来。只次等,要施记兼毫,再次等湖州飞云轩也可。墨则要玄灵墨,没有,三极墨也可。”
李逸怕他不信,又补充道:“莫说二百两,若是有人出价不足八百两,你尽可换到别家去。”
吴金听惊,又觉得这人不太像是在胡说,“你是什人?画画儿这值钱?”
李逸不得不曝身份,“乃前朝被废尹王,你并非士林中人,多半不知画作名声。原先在宫里时还多少流出过几张画,后来成庶人,便再无画作传出,如今你拿去卖,必能得个好价钱。”
李逸当初是被赵深伤手腕,他重新恢复画艺用近五年,此后亦是画完就烧,再没留下过。
吴金这头还在将信将疑。李逸那头撑这许久,先受惊,后费神,这会儿自知已经有些支持不住。
吴金早就听得云里雾里,虽不明白李逸平安说这些物件,但有件事他是再清楚不过,文钱没赚着之前,已经倒贴碗药钱,要他再倒贴纸笔那是万万不能。
等李逸两副药下去,退烧,起得身来,摆在他面前,是叠牢里备来记录口供毛边素麻纸,右侧搁着墨是三分银子块街边桐油锭。
至于那笔,头毫锋宛如爆炸,那情形活像李逸前世见,染发烫发过多,被折腾得快秃状况。
李逸总算是明白,他今儿是遇上周扒皮,哪怕他圣手如吴道子,画在这草纸般底子上,也妥妥被人认成仿画啊,还是最劣质那类盗版,这要怎卖得出去换钱?!
他也顾不得吴金听没听进去,直接开始报道:“作画若用绢,第等要宫里御用监供素绢,若寻不得,第二等可选苏州钟家巷王家绢,再不行,南方出松江绢就可。
若用纸,第等需宫里明仁殿纸,若没有,次等竹影轩纸也行,再不济……”
李逸勉强说到此处,直接晕过去。
平安挣开听得呆愣狱卒,扑将过去,“公子!”
“快!先把人弄醒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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