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渊声音冷如刃锋,“如何处置?”
“都按罪名,本也没有个是手脚干净,都供贪赃枉法,叫畏罪自裁。”
“可是你看着他们办?”
“属下亲手把那牢头送到梁上绳圈里。”来人语调上扬,显然是在邀功。
“便宜他。”
窄巷里,停着辆青油帆布小车,车夫及护卫远远见着两人出来,忙上前道:“王爷命等在此久候,还请两位即刻上车。”
平安张口结舌看看李逸,李逸默不作声,只微微点点头。
外头不起眼牛车,里头却布置得精细雅洁,车内静燃着凝神香,李逸被平安伺候着灌盅热茶,神色松,很快歪过去。
再醒时,李逸头顶是青幔万字不到头纱帐,晨光微透,屋里未散尽凝神香时有若无。
从昏至晨,睡整夜,李逸累得仍是睁不开眼,只迷糊听得有人在说话,是赵深声音。
再忍不住,脱外罩氅衣,递给平安。
平安见赵渊不是不惊异,此时却顾不得那许多,因见赵渊里头服色上明晃晃团着蟠龙,忙下意识看看手上衣裳。
“服丧,素底青氅,无碍。”
赵渊这话是看着李逸说,实则他自进这牢里,双眼所及便未有片刻离开过李逸。
李逸被那目光灼得十分不自在,明明不想受赵渊衣服,却又有强烈直觉警告他不要出声。
赵渊说完,外头再无声息,隔片刻,帘幕发出轻轻晃动声音。
李逸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近,忙匀住呼吸装睡。
赵渊进得里屋来,随手挥去给他打帘婢女。
他静静行至床侧,帐里人玉山倾倒,烧虽渐退去,脸上红云未散,隔着帐纱正朦胧。
他忍不得,提手慢掀开帐帘,俯身凝望,眼前人睫上鸦羽覆如轻扇,欲展未
哦,不,是赵渊。
“本王自是信得过你,前朝崇德太子时,太孙脉案便贯是你掌着,如今你虽回民间,想必规矩还是记得。不必提点你,往日太医院当差,首要便是少言。”
“殿下放心,予不敢透露半个字。”
李逸有些糊涂,这不是自小给他看病林济安。秦王篡位后他便辞去太医院医丞官职,回乡设医馆也并不在京城,赵渊倒有法子把人给寻来。
不会儿,隔窗外换人说话道:“主上,都办妥。”
“谢殿下赐衣。”
“太……李公子安好,乃是蒙陛下圣恩,陛下安抚诸位在先,本王不过举手之劳。”
大庭广众,赵渊习惯之下,差点唤李逸旧时称呼。如此被众人环视,两人极有默契地不露声色,冠冕堂皇对答番,俱是演得手好戏。
半个时辰后,平安扶着李逸出大牢。
晴空碧远,李逸深吸口气,抬望眼处,彩霞飞起波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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