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尚不及尝尝这蜜般滋味,脑中弦已绷紧,赵珩可还在后头坐着,他在窗外就已瞥见,皇帝可是将李逸那句“无君可侍”听得清清楚楚。
赵渊轻咳声,李逸回过神来,拿出他久经常朝处惊不变本事,继续往下讲。
“儒者,不臣,不仕。指是‘无君’情形。
何为无君,其,世有大乱,无君。
大成立国之前,天下兵乱,尔等刚刚亲历,这便是无君世道。这样时候,儒者可不臣,不仕。”
话音刚落,好几个子弟连跪都跪不稳,这学宫里教鞭抽起来可堪比大刑,当下只想求饶,可望着赵渊又实没有勇气开口。
“把课听完,再去领罚。”
言毕,赵渊大咧咧在下头坐,这是要带头听李逸往下讲。
李逸目光随着赵渊,时没能回神。
他人在讲台上,是早见赵渊从窗外行来,因知李逸在讲课,肃王便只在那梧桐树下立静听。
这脚踹得可着实够狠。
赵渊侧首对着吓缩在角落里助教扔出几个字。
“拖出去,除名。”
那可是宁王庶子,好歹也是他亲侄儿啊,助教再看这魔王脸色,腹诽都还没能想完,就点头如捣蒜。
闹事众子弟吓得直觉后退,深恨这会儿没条地缝能往里钻。
赵珩在下头托着腮听,皇叔今儿是发威,那赵璧也确实不是个东西,要拿李逸可以,那也应该是他赵珩,君上臣下方名正言顺。
赵璧个庶子无爵,今日敢对着师长反,日后就敢逆上!
且听听李逸怎说,要是说不好,待会儿皇叔要指责他这个国君不务正业,他也好拿李逸此事先来浑挡阵。
国事先于家事嘛,他逃课是家事,李逸言犯天子,可是国事,理应处理在先。
赵
待到起骚动,李逸全副神思都放到应对学生身上,压根不知道赵渊什时候进屋。
如今风波过去,回想来,那砚台离他额角不过咫尺,眼看砸将下来,他却反常地没有躲,心底怎就有那股子笃定,那股子久违被他压得极深恣意。
不管不顾,仿佛年少时,豁出去去信人。
是从什时候,他对赵渊明明嘴上还说着要告诫自己提防,心底却已开始依赖。
赵渊坐在底下,见李逸那双明眸不似往日清亮,竟似蒙着层雾地望着他,心下不可抑制翻涌如涛,顿时知李逸对他心防已大不如前。
“跪下!”
扑通通,所有立着小子律结结实实硬磕到地上。
赵渊冷目扫过助教,助教个激灵,只觉从未如此心思清明,竟顿时领会赵渊意思,吊着嗓道:“学规五等,第,关暇几月,不许出入;第二……”
“直接说第五等。”
助教咽下喉头,稳住道:“可动夏楚,挞至流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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