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头对皇帝道:“摄政王不是不信陛下,只是……他和李逸经历得太多,除非人在他眼皮子底下,不然交给谁,他也不能安心。”
何况您还拿话要挟人家,就算再保证会看好人,任谁也不敢全信啊。
赵珩自个也知道这事他做得无解,可他不得不这做。
“朕扣下李逸,是为给母后和沈家留条活路。”赵珩说得寂寥。
韦徹替皇帝感到难过,他试着道:“太后日后会明白陛下苦心。”
他面上虽降成云麾使,实则还掌着銮仪卫事,怎能带头做出失仪事。
赵珩瞪眼,“这是殿上吗?这是朕寝室!
朕让脱就脱,自在松快些不好吗?
朕也不过穿着中衣,你三四件大衣裳套着,朕瞧着不舒坦。”
再不听皇帝该生气,本就是天子说什便是什呗。韦徹只好宽大衣裳,穿着贴里服侍皇帝坐到竹榻上。
明辉月影入殿,屋内四角摆着半人高黄铜冰鉴,寒气袅绕,于夜中显出几分仙意。
明明室清凉世界,赵珩却翻来覆去,烦热得睡不着。
皇帝干脆唤内侍来,问:“銮仪卫今是谁当值?”
皇帝满意得听到韦徹名字,当即吩咐:“去唤韦徹进来。”
韦徹听旨着急入内,不知皇帝深夜有何不妥,他心下害怕皇帝那个不明毛病又犯。
赵珩无声笑笑,“子通不必安慰朕,母后只会接受,朕是为社稷,为辖制摄政王才这做。她浑然不觉自个把摄政王得罪得狠,还总想着要李逸命,却不知现下只有李逸才能保她命。
朕要叫摄政王归政,好坏,快慢,总还有数种法子,不定要逼到现在这个份上,可朕只有种法子,才能换母后命。”皇帝越说声音越低,“朕是要削弱沈家,想要母后闲养……可朕不能看着她送命啊。”
韦徹见皇帝如此难过,悄悄挪近些,想伸
不会儿,内侍们上清茶,赵珩摆手,便都又退出去。
皇帝坐在月光下,清辉拂面,脸上明明暗暗,明边如同白瓷脂玉,熠熠发光,暗那边轮廓深幽,窥之令人心动。
韦徹心下向往,却不敢多看,不过堪堪扫到就忙别开眼去。他上前半跪至榻边,静听皇帝说话。
赵珩盘坐着,过良久才轻轻道:“朕心,他们个都不肯信吧。”
无头无尾,韦徹却听懂皇帝话。
赵珩见他脸紧张,先是愣下,后头恍然明白是韦徹想岔。
他心里升起暖意,微微笑道:“朕心里烦闷,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韦徹抹抹汗,这就好,皇帝没事儿就好。
赵珩看他样子,又吩咐旁小宦,“替子通宽外头衣裳,瞧这都热出身汗来。”
“陛下,不可,此是殿前失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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