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非直都不觉得自己矮,178身高,在他家乡珠海绝对是属于高个人群。但此刻他站在高出地面两个台阶演出场地上,却发现站在下面顾靖扬视线几乎能与自己平视。
顾靖扬没有立刻答话,他望着陈非,目光看起来似乎温和有礼,陈非却敏锐地看到其中探究意味。
陈非心里有点恼火,连他自己也说不清,是这种被探究感觉令他不舒服,还是因为身高差距存在压迫感。
顾靖扬似乎察觉陈非不耐烦,扬
调动之下,bass和鼓手solo也迸发出新灵感,互动越发精彩。陈非越玩越轻松自在,而在外行人看起来,这个男孩子简直是深不可测,他坐在那里,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琴样,好像这个表演排练无数次样,柔软黑发服帖地垂在额头,在舞台灯光下,他漂亮杏仁眼里面绽放出令人目炫光芒。
顾靖扬跟朋友进来时候,看到就是这幕。陈非穿着黑色T恤,在灯光下衬得他脸更加莹白如玉,他十指流畅地弹着ChickCorea经典曲目,他时而跟鼓手唱和,时而秀段solo,时而在bass独奏小句末尾活泼地适时追加几个音符即兴唱和,调动气氛。他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轻松摆动,这个时候他,跟办公室里面那个沉闷大龄打工族判若两人,这个时候他,浑身上下散发着年轻生命力,自信得耀眼。
曲结束,所有人都热烈鼓掌,有外国友人甚至站起来大喊“Bravo”。没有人不喜欢这样意外,这支曲子意外地掀起今天晚上第个高潮。陈非心情也久久不能平息,他很久、很久没有这样过瘾地弹琴。
陈非站起来时候心情已经平静很多,但是他眼睛里闪耀光芒显示着他快乐,他对站在舞台下钢琴手伸出手,郑重地说:
“Thankyouforgivingmethechance.”
对方只是笑着看他,五指捏拳掌心向下,伸向他,他意会,五指捏拳,和对方哥俩好地碰碰,切尽在不言中。
陈非走下台,刚要回到自己座位上,却瞥到舞台边站着个有点眼熟身影。他看过去,心里不由得哀叹,果然乐极生悲是至理名言——
正式细条纹衬衫换成黑色休闲衬衫,扣子开两颗,袖子依然是随意挽到手肘,西裤换成破洞牛仔裤,气质便完全从社会精英变成混夜店贵公子面貌,但那样气场和长相,见过次,又怎会认错?
那个男人站在舞台下面,双手抱胸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侧头不知道跟身边朋友说句什。
陈非略微考虑两秒钟便走过去,点没让对方看出他犹豫:“顾先生,你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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