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。”陈非随口答道,随着顾靖扬俯身动作,伸手揽住他腰,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蹭蹭,又要睡过去。
顾靖扬被他这个无意识亲昵动作激得心情荡,想说算吧,让他多睡会儿好,陈非却又慢慢睁开眼睛。
“不睡?”低沉温柔声音,带着无限耐心。
陈非惋惜似叹口气:“不要,晚上会睡不着。”
话是这说,人却没有点要动意思。
顾靖扬走过去,轻轻把他放平。陈非睡得很沉,顾靖扬拿过毯子盖在他身上,他连睫毛都没有动下,只下意识地往毯子里缩缩。
刚才那番对话犹言在耳,顾靖扬看着陈非睡脸,默默地想:“他们是他们,们是们。只要知道你爱,这就够。”
他不是梵高,他也不是高更。
无论性别性向,有些人只要遇到,就会相知、然后相恋。
或许是前个晚上体力消耗太大,陈非这觉睡个多小时。
笔:“你想说什?”
他不意外陈非会对这种问题感到困惑,他只是没有想到陈非会那坦然地跟他讨论这个困惑。
陈非看向顾靖扬,目光带着十二分认真:“你觉得他们这样,算双性恋吗?”
顾靖扬沉吟下:“觉得这是casebycase问题,不解维特根斯坦情况,不过贝多芬应该不算双性恋,对他来说,恋爱最重要应该是激情本身,或者说——灵感——而不必拘泥于恋爱对象性别。”
陈非笑出来,玩笑句:“博爱是艺术家通病吗?”
陈非眼睛转向窗外
顾靖扬用完电脑,看时间,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,抬眼望过去,陈非眼睛不知道什时候睁开。
“醒?”
没有反应。
顾靖扬走过去看,好吧,他眼睛是睁着,但是眼神片空白,还不知道在哪里神游太虚。
靖扬亲亲陈非睡得乱糟糟头发:“起来,不然晚上会睡不着。”
收敛笑容,他偏头想想,耸耸肩:“你说得对,这确实是个casebycase问题,梵高情况跟贝多芬似乎又有所不同,他所执着对象似乎只是高更那个人,不管高更是男是女,梵高都应该样会爱上他。”
顾靖扬以为他还要发表什高见,结果说完这些,某人就继续埋头到书里面去,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神态,仿佛刚才那番对话不曾发生。
顾靖扬不禁摇头笑笑,提起笔,细细观察画纸上已经勾勒出来轮廓,重新培养情绪。
室内复归沉寂,只有冷气微微响着,衬着间或响起铅笔摩擦纸张沙沙声,和书本翻页轻响,显得格外安静。
画完收笔,顾靖扬从画纸上抬头,陈非歪着头靠在沙发上,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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