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饼没吭声儿,从床底拖出放蛊虫藤箱,打开侧面夹层取出个刻满鬼头铜炉,点着艾草塞进炉子,就着火把药材放进去。炉盖冒着白烟,在铜炉上方半尺位置聚而不散,屋里满是药香味儿。装蛊虫瓶瓶罐罐晃动起来,蜈蚣、蛇、壁虎、蜘蛛,还
瞅着那坨烂肉,苦着脸闭眼,直着嗓子咽进去。感觉肚子没什不舒服,吐口气正要发问,月饼起身就走:“幻蛊是战书,他要和斗蛊。也知道拦不住你,跟准备东西去。”
听“斗蛊”俩字来兴致。月饼在柜台结账时,女老板找零钱时说三个字——“月无华”。
月饼装没听见出餐馆,满腹疑惑地跟出去:“她认识你?”
“斗蛊之后,如果还活着,会告诉你。”
月饼很用力地扬起头。
脑海里出现个奇怪场景:昏暗走廊,拐角处出现个戴着白口罩男人,厚厚镜片后面是双漆黑眼睛。他怀抱包裹走到走廊尽头,掏出大串钥匙,金属碰撞声让他动作有些迟钝,瞳孔缩小显出眼白。
拐角走出个女人,手拿两截木棍轻轻敲着。男子瞳孔再次扩散到整个眼球,僵硬着手腕拧开门。屋里并排放着三张木板床,覆盖白布露出人体形状,黏稠油珠从床缝滴落,凝结成油膏状堆积物。
男子把包裹往地上放,取根竹筒插进膏状物,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,露出具软塌塌像坨糨糊尸体。他从头到脚轻轻揉捏尸体,床缝里油珠滴得更快,落进竹筒。
包裹里伸出只干瘦小手,朝着竹筒方向摸索。男子解开包裹,爬出个身体瘦瘦小小,脑袋巨大小孩,晃晃悠悠地钻进床底,咂巴着嘴伸出舌头接油珠喝。
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孩,油珠在喉咙聚成团软膏渗进食道。
四
任凭怎问,月饼都阴着脸言不发,带着满脑子“活尸、古曼童、斗蛊”走街串巷买几千块钱药材,回到宾馆天色已黑。
月饼用竹签扎破耳垂甩着头,耳朵里掉出只火柴棍大小“草鞋底”(种多足虫子),进卫生间洗把脸,出来时已经恢复相貌。月饼撕掉假胡子活动着下巴:“绷天,腮帮子酸。”
闷头抽烟不愿说话,月饼抢过烟抽两口:“大战在即,气氛能不能轻松点?”
“懒得搭理你。”
指尖阵刺痛,清醒过来,只土黄色蝎子趴在手背上,蝎尾弯钩刺进指尖。
月饼摁住手腕说道:“咬牙忍住,千万别出声。”
蝎子刺十多下,“啪嗒”掉落。月饼掌把蝎子拍得稀烂,本正经地说道:“生吞,别嚼。”
“不是蛤蟆。”
“你中幻蛊,必须吃下去!就当补充蛋白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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