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驰注视着天上朵朵随风而飘云,说:“后来爷爷心脏不好,这些年直在吃药。医生说,心脏有问题就好比身体多颗不定时炸弹,你不知道哪天就会爆炸。本来爸前两年想带他去北京看医生,结果他不肯,总找理由推拒。”
赵斯淇忍不住伸手,拍两下高驰肩膀。这是他认为表达安慰方式。
高驰微微笑下:“临走前,爷爷清醒几分钟,还叫名字。其实很开心,并没有很难过,因为爷爷走时候点也不痛苦,反正人都有生老病死那天,没留什遗憾就行。”
赵斯淇是个合格倾听者,在听高驰讲话时候格外认真。
“话是不是特别多?”高驰脑袋枕在胳膊上,稍微往赵斯淇方向
赵斯淇没有跟着躺下,他只是坐在高驰旁边,手臂环着小腿,脑袋搁在膝盖上,悄悄观察高驰表情。
整个校园都静悄悄,周围只有几声蝉鸣鸟叫。
赵斯淇说:“不太会说话,只是想安慰你,让你心情好点。”
高驰嘴里叼根草,含糊道:“嗯,知道。”
赵斯淇问:“那你现在还难过吗?”
上书本,看着高驰,轻声问道:“你想出去走走吗?”
高驰没心思学习,点头说“好”。
出教学楼,两人慢慢地往操场方向走去。那里空旷,人少,是散心好地方。
以往单独相处时,都是高驰主动找话聊,但是今天高驰不说话,赵斯淇感觉胸口好像堵团又湿又重棉花,不大舒服。
他主动开口道:“小时候听大人讲,去世亲人会变成天上星星,他们并没有离开,而是以另种方式陪伴着你。”
高驰偏头吐掉那根草,说:“要说不难过定是假。爸妈工作忙,经常出差,是被爷爷奶奶手带大。”
赵斯淇说:“那你跟你爷爷感情定很好。”
高驰点下头:“是。在爷爷突发心脏病前周,才回去跟他吃顿饭。那时候他还挺正常,手脚麻利,脚步稳健,还做猪肚鸡给吃。”说到这,高驰扬起嘴角笑,“他老人家做猪肚鸡很好吃,不输外面餐馆。”
赵斯淇好奇地问:“那跟餐馆里味道样吗?”
“差不多,不过觉得爷爷做更好吃。们家有个传统,男人负责做饭,所以平时都是爷爷和爸下厨,奶奶和妈很少进厨房。”
高驰停下脚步,歪头盯着赵斯淇,没有说话。
“怎?”赵斯淇不明所以,心想难道说错话?
“你还信这个啊?”高驰突然笑下,“以为只有几岁小孩才当真。”
说完他直接在操场上躺下来,两手抱于脑后,眯起眼睛看天。
天上没有星星,只有悠悠飘荡白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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