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喊了他“大哥”,我和他说:“大哥,他没有怪过你,我当然也没有资格怪你了。”
他眸色微动,颓败的哽咽着说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我笑了下,说:“大哥,其实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,他已经离开我四年了。”
“哥,妈的身体近些年不太好了吧,爸的头发都要掉光了。奶奶走之前还念叨着他,不知道他其实早就走了,她在那边见到他估计要怪他了。”
最后我说:“哥,你好好的,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。”
我换了深蓝色的舞裙,穿上了哥哥留给我舞鞋。那双舞鞋是浅蓝色的,脚跟处点缀着珍珠,蓝色丝带轻轻绑着我的脚踝,美极了。他看到我穿着他送的舞鞋跳舞,一定会很开心。
在上场前我看完了第四封信。
仍然很简短,笔迹好了一点,但我能看出那时的他已经力不从心了。
“阿轸,今年辛由的冬天下雪了吗?
如果下了,就是哥哥在想你;没下,是哥哥在找你。
起气来。
这时候任湛过来了,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,要抱我回去,我笑着向他道歉。
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,我的余光里骤然越过一抹熟悉的色彩。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过去,然后我在洱海边上看到了一束蓝色满天星。
此时已近黄昏,海水被余晖浸染,只有这抹蓝异常温柔惹眼。
我愣了好久好久,猛的推开了任湛,跌跌撞撞过去抱起了那束花。我跟疯了一样到处问周边的人,有没有看到这束花是谁的,又是谁放过来的,他们都说没有看见。
他应该是想说什么的,但我没等他再说就转身离开了,只在门关上那一瞬,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……”
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,我的心脏很多年前就出了问题,当年是舞蹈老师建议我不要再继续跳舞,所以我当年才放弃了它。哥哥去世之后,我的心脏更加脆弱,这些年连剧烈运动都做不了。任湛是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,但我明白
阿轸,如果可以,请忘了哥哥吧。”
哥,你让我怎么轻易放下你?
还有啊哥,今年辛由还没开始下雪呢,我现在有些想你,你该来找我了。
离上场还有十分钟时我约了大哥在后台,我和他许多年不见了,他变了很多,不再是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夏总。
而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任性蛮横的小女孩了。
我讷讷站在那里,心口闷闷疼着,我总觉得,他要来找我了。
我二十九岁生日即将到来的那年,我向任湛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,我说想在生日那天跳一支舞。
他想了很久,答应了。
然后他帮我租了一个舞厅,将我的生日舞会办在了这里,邀请了很多人。
奶奶三年前就去世了,爸爸妈妈也因为身体原因来不了,于是亲人里我只邀请了大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