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峰皱眉,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下来拿。
这种递东西的活儿陈卓平时是做惯了的,不管在家里还是在车行。于是很自然的跑过去拿起床上的烟盒递给他,眼睛顺便四处扫一圈帮他找打火机。
程峰半天没接。
直到脚下的梯子没踩稳晃了晃才回神,伸手接了烟盒和火机直起身来。
不知道是手滑还是怎么的,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打
门口扔了些工具还有废弃的纸箱子什么的,大狗在里面扒拉着翻宝。
厨房里昨天那看护正洗碗,挺爽朗的一乡下大妈,一瞧见陈卓立马招呼说哎闺女快过来给瞧瞧,这消毒柜怎么使的啊我又忘了!吃饭了没?这锅里汤还热着呢你哥他也还没吃……
陈卓帮着收拾碗筷搁消毒柜里:表……他没吃晚饭啊?
大妈抱怨说是啊,下午一回来就乒乒乓乓的拆房子,一路折腾到这会儿还没清静的。
陈卓瞅一眼天花板:房子……怎么了?
哎哎什么态度啊,我这可是刚换的衣服,还有汽油味?
刘清水摇头:没,是你喷的那香水太次了……
话没说完就是一个喷嚏。
马翼似笑非笑:这么敏感?六十八块钱一瓶的高级运动香水啊,前年才买的,要不是晚上去相亲我还舍不得喷呢……
刘清水一头钻进新崭崭的车里胸脯一拍:下回我送你瓶六百八的,可劲儿喷!
大妈摇头说我看房子挺好,就是人有劲儿没处使了。
陈卓莫名心虚,从狗嘴里拽出自个儿的裤腿一步步往楼上摸。电钻声是从二楼卧室里传出来的,陈卓探头进去,见程峰正踩着木梯子拎了电钻往墙上打孔,钉楔子。
屋里没开空调,窗户打得大开仍闷热,程峰只穿了条松垮垮又皱巴巴的工作服裤子,背心早被脱了扔在一边,赤着上身仍是一身的汗。
程峰站的位置是原本搁床的地儿,现在床已经被拖到了靠阳台的门边,横七竖八的放着,然后床单上搁着从墙上拆下来的空调挂机。
噪音太大房里太乱,程峰一开始并没察觉他进屋了,中途停下来腾了一只手从裤兜里摸烟,没摸到,仍踩在梯子上俯身想去够床头的烟盒,还差一点。
马翼说是吗那我先谢谢了啊。
试好了车子刘清水回头找陈卓,冲他招了下手示意他过来上车,陈卓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,我怕我坐你旁边影响你的驾驶技术。
刚问了车行伙计,说程峰下午就走了,具体是出去了还是回去了不知道。
回到家瞧见隔壁院子门开着,台阶下面和屋门口却杂乱,楼上还有轰鸣刺耳的电钻声。一瞬间陈卓有种错觉像是回到了程峰他们刚搬来的那晚。
大狗仍满院子乱窜,老头仍靠树底下摇着摇椅,只是腿上没搭毯子,倒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里的大蒲扇,赶蚊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