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危二十七人,病轻十六人,有点难办呀。”宋清拢着双手立在帐前,有些愁苦。
苏长音不说什,而起身向陆院判告知声,顺着城墙两边走下去,抬头四处观察着,越看眉头锁得越紧——
大梁朝对于疫病重治不重防,给病患准备防寒设施十分简陋,每个帐子只得几床棉被,他路走来,奇怪馊味在鼻端直萦绕不去,可见这区域长久未曾清洗过。
清洗消毒不到位,病毒细菌随着寒风繁衍流窜,也难怪刚入冬没多久,就病倒那多人。
流民们似乎早就对这种命运习以为常,个个瘦得皮包骨,拢着被褥目光麻木空洞地注视着行人,如同行尸走肉。
因为临时搭建缘故,看起来十分简陋,左右两排薄薄绒皮帐子里挤满人,外围用圈搭建起来木料防风,病重百姓就躺在帐中‘嗬嗬’地喘着粗气,有些则咳得天崩地裂,眼望去几乎躺倒病半。
他们到时,官兵正抬着几具弥漫臭味尸体从他们眼前走过去。
看见这幕,苏长音贯含着笑意脸庞瞬间动容,脸色冷几分。
身旁同僚们脸色也有些难看。
——这个情况可比他们想象还要严重。
眸,心中觉得有些好笑。
他性子虽然专横,但也很清楚明白苏长音是个男子,官居正五品,是正正经经通过考核太医,被院判视作顶梁柱,本质不同于娈童宠姬之流,他不愿也无法让对方明珠蒙尘。
正相反,他很乐于见苏长音能有建树,不辱医名。
“你能为出众,本就不该拘泥后宫之中成日给官僚妃子看病,合该为国效力。”他说着,皱皱眉,“不过你是去治病,不是去惹病,若是染身病气回来,就把你关起来。”
苏长音连忙赌咒发誓不会。
就连幼小孩童眼中,也无多少生气。
苏长音在个孩子面前蹲下来,手指捻
苏长音语不发,径自进帐子,其余人等也骤然回过神来,连忙撸起袖子开干。
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,只留林召光人在宫中应对,所以人手十分充足。
此次疫疾多是由寒气邪风入体,治疗寒症是第步,但每个人体质不同会引发其他疾病,比如怔忡症,所以其余病灶也需要举拔出。
病患被士兵们个个抬到帐前看诊,再依照病情从重到轻分地方安置,不到半日功夫,城墙下就排二三十个药炉子,药童们两只手都快扇麻,浓郁苦药味随着远远飘荡开去。
直忙到日近午时,才算告段落。
……
于是,第二日。
苏长音工作地点换成城外义诊堂。
说是‘堂’,其实就是在城墙下搭起来接绒皮帐子,供太医坐诊看病罢。
而数十步开外,则是流民避难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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