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松声没下车，也不行礼，就着这姿势打
个招呼：“表哥。”
“听说你从长陵回来，不想正被
碰上。”赵珩踏水走来，“
究竟该如何破解此局，还需从长计议。
霍松声按住额角，从小到大，他有无数次机会选择
条好走
路，做皇上喜爱臣子，醉卧在长陵城某处高楼中，享尽富贵荣华。
偏偏每次，每次他都要走最难走那条路，做最难啃骨头。
以至到今天，只能受制于人。
夜雨又大起来。
霍松声撩开袍摆起身，赵渊让他上前几步：“过来让朕看看，瘦没？”
“没有。”霍松声解下披风，“臣在溯望原切都好。”
赵渊破天荒抚抚霍松声后脑：“好些年没见你穿过朝服，头发也梳得这样整齐。还没用晚膳吧？就在朕这里吃，少长啊……”
秦少长就侯在门外，闻言欢欢喜喜地应：“皇上，奴婢在。”
“着御膳房送点吃来，朕有好多话要和松声慢慢说。”
记挂着朕。”赵渊盘着手里佛珠，算算时间，“你上回走是多久来着？”
霍松声答道：“回皇上，是大历二十五年。”
“三年。”赵渊甩下佛珠，扣在膝上，“上回见到时韫，他还同朕说想表舅，去吧，去见见韵书和时韫。”
霍松声始终低着头：“皇上，松声擅离职守，无诏回都，请皇上责罚。”
赵渊手按在膝头，盯着霍松声头顶看半晌，说道：“你回来为朕过寿，朕高兴，不罚你。”
霍松声觉出几分凉意。
他刚拢起披风，便听到马车外有人在叫“松声”。
车停下来，霍松声挑开窗纱。
大历三皇子赵珩正站在街上。
他身旁跟着撑伞小厮，身雍容华贵，不沾半点脏污。
霍松声直待到宫门下钥才走。
南林侯府马车等在宫门外，霍松声上车，紧跟着长舒口气。
这晚上，他和赵渊不痛不痒聊着边关战事，没有提及半句赵韵书要去回讫和亲之事。他将老皇帝哄得高兴，临走前，赵渊又说次，让他去公主府看望赵韵书。
霍松声深知此时不是劝皇上收回成命时候，这话更加不能由他来说。广垣宫中那来回几句话，是赵渊在暗示他，要识时务。他今日旦开这个口，不仅救不赵韵书，还会将自己搭进去。
所以霍松声只能先忍下来。
赵渊即将过六十大寿，就在下月初五。
他为霍松声找好借口和由头，摆明告诉霍松声，朕知道你为什
回来，朕可以罚你，但朕网开面，你最好顺着台阶爬下去，别再忤逆朕旨意。
殿内安静须臾，霍松声缓缓抬起头。
“谢皇上恩典。”
赵渊终于笑起来，抬手道：“还跪着做什，快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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