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霰眼尾一跳,见霍松声抬手搡开拦路的太监,快步走入。
赵渊看向他:“松声,你干什么?”
霍松声撩起宫服下摆,跪于殿下,双手将卷轴呈起:“皇上,此乃杜隐丞名下账目明细,账目列示,杜隐丞近年来在长陵、遂州、都津、江南一带、共造楼十六座,耗费千万黄金。”
“千万黄金”四字一出,满座哗然。
朝廷一年入账不过百万白银,杜隐丞竟有千万黄金拿去造楼?他的钱从何而来?
短短几天,春信绝不可能有这个时间与能力调查的如此清楚。
“不是。”春信说,“是一位姓谢的公子给我的,还让我转告将军,见机行事。”
“姓谢?”谢逸的脸自眼前一扫而过,霍松声眉目一凛,旋即一把将春信扯下马来,“借我一用。”
春信大惊:“主子,皇宫之内,没有陛下允许不可骑马!”
“今日皇帝怕是顾不上我了。”霍松声双腿修长匀称,狠狠一夹马腹,烈马嘶鸣,他勒紧缰绳闯入午门之内。
哪里,这些都要一一调查清楚。
当年战船下放是工部尚书亲自验收的,白纸黑字签的是工部尚书的大名,若战船有问题,他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。可就在西海战事平定之后,工部尚书便一病不起,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。
如今想来,当初工部尚书的死也十分蹊跷。
那人正值盛年,平日说话也中气十足,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,一场大病便丢了性命,还引起朝中一片惊异。
这时一名太监走到霍松声身后,躬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。
赵渊四目下寻:“高州!高州何在?!”
户部尚书高州被“千万黄金”吓得腿软,连滚带爬扑到堂上:“皇上,臣在!”
赵渊问道:“杜隐丞每年向朝廷纳税几何?”
“这
守门的羽林军横起长枪:“小侯爷!万万不可!”
“闪开!”霍松声一个马鞭甩出去,“误了事,爷要你们的命!”
马鞭卷起长枪,“哗”地丢在背后。
晚风卷起藏色官服,霍松声一路疾驰回到广垣宫。
赵渊单手撑在额上,听见外面一阵骚动,皱眉道:“外面在闹什么?”
霍松声起身离席,赵渊看了他一眼,并未阻拦。
霍松声出了广垣宫,快步疾行至宫门,春信立于马上,将一宗卷轴交给他。
日前,霍松声命春信调查杜隐丞名下账目,恰好有了眉目。方才春信带着卷轴回府,正撞上宫人快马入杜府传召,猜测宫中生变,便调转方向直奔皇宫,赶在杜隐丞入宫之前,将卷轴送给霍松声。
“来得真及时。”霍松声展开卷轴,视线飞速扫过,很快便皱起眉,“这是你自己查的?”
这份卷轴将杜隐丞最近十年的账目明细一一列示,并且条理清楚,重点可疑的收支均列在前,让人一目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