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林霰后背,摸他嶙峋骨,那把骨头那脆弱,仿佛他微微用力就会断掉。
可这层虚假皮囊之下,林霰骨头又是那硬,无论打断多少次,他都会重新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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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霰在非常短时间里做很多个梦,零碎片段,有时是在溯望原跑马,有时是和大哥比射箭,娘做奶茶特别好喝,爹每次都要来抢。
和回讫仗打赢,靖北军班师回朝,大哥回家时候,阿姐已经生下时韫,大哥还不知道自己当爹,兴奋在屋里转圈。
符尧收拾着东西,沉默着,半晌深重地叹口气。
他问霍松声,知道什是冰肌鞘吗。
霍松声说知道。
传言那是南疆虫谷研制种神药,祛疤,生肌,可以生死人骨,但是它性寒,有剧毒,只消点就能腐蚀皮肉,骨生骨,皮生皮,其中痛苦常人无法想象。
符尧并没有过多渲染林霰遭受过什样痛苦,这是林霰选择,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。所以林霰用比常人用量高过十倍冰肌鞘涂遍全身,忍受近年皮肉反复撕裂痛苦,以及寒毒噬体疼痛,最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,但并不希望收到别人怜悯与同情。他是个被仇恨折磨疯子,如果不是凭着复仇这口气,他早已死在白雪皑皑溯望原上,不会再站在这里。
霍松声每个咬字都很轻,像是怕林霰听见,怕他会为此增添份难忍疼痛。
符尧施针从来都很稳,快准狠地扎进去才能最大程度减轻林霰痛苦。
可这次,他手却抖下。
符尧抬起头,看向霍松声。
霍松声不知在想什,停很久都没有再说下句,只是很温柔触碰林霰嘴唇,似乎是想将它揉出点血色。
长陵雪景很美,老侯爷拿着鸡毛掸子满侯府找霍松声,赵玥掐着腰站出来打掩护。
霍松声躲在他后面,看见霍城就跳到他背上,催促他:“快跑快跑,爹来!”
戚庭霜背着霍松声走很远很远路,霍松声睡觉又醒
所以林霰没有错,他惨痛失去过,无法再接受重要人从身边离开。
霍松声也没有错,他也惨痛失去过,所以才要紧紧抓住现在。
符尧带着东西出去。
这天太长,夜幕终于拉下来。
霍松声脱掉衣服,赤身钻入被子里,将林霰严丝合缝地嵌在怀里。
符尧扎完针,将林霰身上银针取下。
霍松声捞起他胳膊看看,细密针孔仿佛扎在他心上。
“庭霜他……”霍松声捉着林霰手,揣在怀里,“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
许多事旦问出口便没有回头路。
霍松声心里想,们本就是体,那多年前就是,再痛点又有什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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