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这也没办法,毕竟师弟不知道他施展是以身祭阵禁术,禁术成,除却自己身陨,笼罩在后山阵法便无法被打开,无人可出,也无人能进。这是他唯能想到拖延方法,本以为只有他人牺牲便好,可未曾想到还是带累师弟。
想到这里,大师兄心脏内疚地颤颤,他勉强组织语言,将自己施展禁术事情告诉师弟,却特意隐瞒禁术代价。只说禁术施展不易,也需要他力量支撑,为防止魔物逃脱,在救援来临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将它解去。换言之,他们暂时无法离开。
在解释完之后,大师兄有些害怕师弟继续追问细节,或是流露出埋怨表情。但幸运是师弟只是点点头,神色也是如平常懒散,
后悔吗?
大师兄愣住,他垂下眼眸,静静地叩问着自己。
在只有他能看到视野中,无数细小血红丝线正从他胸口蔓延而出,交织在后山这片天地间。他如蝶困于血色蛛网间,血液汩动声中,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流逝。
那速度很快,快到只剩半个月,可也很慢,慢到还有半个月。
可是……
已虚弱到几乎与凡人无异。
那他还怎能照顾好师弟?
他手指下意识地收紧,可伴随着师弟突然发出声轻呼,大师兄才意识到,他刚刚直没有松开师弟手腕。
他慌忙撤手,急急地道声歉,幸而师弟也没有生气,他只是望着他,语声轻柔地问道,“师兄,接下来你打算怎办呢?”
语声入耳,大师兄只觉得心口阵钝痛,他很想笑笑,安慰师弟说他已修好封印,接下来只需安心等待救援便好。他想说有师兄在,定能保证师弟安安全全和师门团聚。
大师兄抬起眼,他望着眼前师弟,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。
他不后悔。
虽有难过,但无悔恨。
师弟眨眨眼,似乎并不满意他这样模糊回答。可他也没继续追问,而是转而又挑起个话题,“师兄,如果封印已经修好话,们起逃吧。尽管那是师尊命令,可是守在这里……实在太危险。”
大师兄又愣愣,也许是他意志开始变得软弱原因。他忽而觉得……似乎师弟开口每句话,都能精准地让他感到难受。
可张口之时,他忽而又意识到,师弟问对象是他,是问他自己打算要怎办。
大师兄发现自己答不上来。
“师兄。”师弟又唤他声,也许是错觉,大师兄在那双纯粹如长夜黑眸中,隐约感觉到某种带着恶意逼视。可师弟语气仍是柔和,拖长尾音透着惫懒意味,像是只在与他不经意地闲聊。
“假如也走,你个人会觉得后悔吗?”
第5章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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