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吧。”夏安远靠在窗台上,“也呆不几天,多陪陪那小兔崽子。”
“好嘞。”徐福招招手,走远,“哎——人活着真累啊——”
夏安远把兜里剩下半包烟抽完,才回病房,带着身夏夜凉意。
走廊上灯关小半,在安全通道绿色荧光灯下,显出种诡异宁静。
侯军病房里另张床病人和陪护家属都睡着,夏安远轻手轻脚地将陪护床打开,放到侯军床边上,准备和衣躺上去,侯军突然睁开眼:“远哥。”
安全,侯军出事,很惋惜,还没满二十岁小伙子,儿子在这个年纪时候,还是跟家里人吵架就去网吧上通宵浑小子。”
“前段时间呢,工地被人举报,所以那两天才不得己停工,接受上面检查。”徐福顿顿,给夏安远个你心知肚明就行眼神,“这件事没跟除你以外任何人说过。工地不是个人,上面还有领导,领导上面还有大领导,那会儿上头给通知是,未成年不收,零工不收,无证无照不收。”
他又顿下,夏安远看着他,副很平静样子。
“你是被侄子同学介绍来,家庭情况大概也都解,给你妈挣救命钱呢,所以当时替你担着。可这没过几天,就出这档子事,现在上头老板听说有点变动,又说是要比着这三点要求,个个严查。”
徐福叹口气,把烟叼进嘴里:“对不住啊老弟,这里担不住。”
“吵醒你?”
侯军声音很轻:“没睡。”
夏安远笑笑,从床下面掏出尿壶:“想上厕所啊?”
侯军移开目光,“哼”声。
当着夏安远面,侯军艰难地努力半天才结束战斗。夏安远洗手,替他将胸口被子掖好:“你得好好休息,
叹息尾音落到夏安远耳朵里,像钻进肺里旱烟。夏安远知道自己应该为老烟枪颜面将咳嗽忍下去,但旱烟劲头太大,太冲,他忍不住别过脸,压缩在肺里空气狠狠吐出去。
转头善解人意地笑着:“福哥,是给你添麻烦才对。”
徐福看他半晌,犹豫道:“你要是不定非要日结,老家那边还有关系,可以给你安排个活,你也知道,这年都过大半,找活不容易,更何况是日结。”
夏安远摇摇头,眼神放在窗外,那里有隐没在黑暗树梢,他像看着虚无:“福哥,真很谢谢你,再想想办法吧……妈……等不起。”
“嗒”声,徐福点燃烟,劣质香烟味道很大,没来得及抽两口就被路过护士瞪着给掐,他安慰似拍拍夏安远背:“时间不早,得回去。听刘金贵说你们轮流陪床?今晚是谁?搭车起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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