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社会最顶层和最底层来来回回混个遍,任南想他大概明白夏安远为什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自尊心越强人才会越自卑。
“挺好。”任南点点头,“要不然去表姐那吧?外公家就在白溪镇,家里头有个院子,空着也是空着,要不便宜点租给你们?阿姨如果不去疗养院话,住那个院子养病还是挺合适,很安静。表姐家也离得不远,相互还能有个照应。或者,如果你愿意,来们工作室当模特怎样?”任南顿顿,又试探着补充道,“这段时间们计划转型,但预算不够请业界出名那些模特,摄影师要
得更深入,绞尽脑汁地搜刮话题,却实在找不出来合适,只能叹口气,低低地说:“们这才多久没见面,远哥你就瘦成这样。”
“也没多瘦吧。”夏安远平静地回答。
暖色路灯只照到夏安远半脸。事实上,从任南角度看他,真觉得他要瘦成骨架,两边脸颊甚至在光影下变得凹下去,副精神不济却又死死强撑着神情,叫人看得心里头就不是滋味。
“远哥,”他迟疑地问,“最近……睡眠不太好吗?”
“还好。”夏安远抽完最后口烟,“怎,看上去副肾虚样吗?”他转头对他笑,“没事,可能是烟抽得有点多。”
任南又沉默会儿,等烟散得差不多,他把天窗关上,车里空气瞬间变得封闭,背景音歌也显得愈发安静。“以后怎打算?”他问夏安远,“看完侯军以后。”
夏安远听着歌,像是思考会儿,说:“可能回林县吧——没跟你提过,来京城之前和妈直住那,主要是有套亲戚过户给们房子,不用给房租。”
“林县。”任南重复这个地名,“这种地方工作好找吗?”
“零工,偶尔有些。”夏安远说,“要开店做点小买卖,但现在手里头没什钱,可能还是得打工,工地上钱多点,然后攒够,去学点什技术,汽修什。”他给任南讲他计划,但视线其实直落在窗外,“就是不知道妈现在情况能不能回去,如果还得继续在疗养院住话,可能……可能得给她换个性价比稍微好点地方,对,那就还得再去找个工资更高点工作,”他兀自笑笑,“妈之前在津口住院时候,医院门口小摊都卖得挺好,之前观察过,生意不错话天能有上千毛利,觉得做这个其实也不错,什挣钱就做什嘛。”
听他说这话,任南不知怎,又想起上次跟夏安远见面,他坐在价值四五百万宾利里探脸出来看自己,那张好看脸不知道跟上流圈子豪奢多相配。现在却又平淡地讲起他要去工地打工,或者学汽修、摆地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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